看在六皇子是皇上唯一一个还活得好好的皇子的份上,岑贵妃也不敢不给她面子。
没想到岑贵妃竟然这么杠,直接就唤人去找皇上。
岑贵妃一把甩开她的手,冲着迟疑的小太监喝道:“还不快去,等着看你人头落地么?”
小太监连滚连爬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朝着殿门外跑。
站在人群后面的岑佩璇握着手帕的手抓得死紧。
趁着没人注意她,她低声对陈嬷嬷道:“我们走。”
见岑佩璇出了殿门后仍走得飞快,陈嬷嬷担心她,劝道:“王妃您慢些走,小心肚子。”
岑佩璇这才放慢了些脚步。
陈嬷嬷看她神色放松了些,转头看看四周没人,这才低声安慰道:“别怕,没看贵妃娘娘把这些人都治得死死的吗?她们掀不起什么大浪。”
岑佩璇摇摇头,走出宫门上了马车,直到回到安王府,她都没有说话。
安王府里,萧令谱正在跟门客陆非下棋,另一个门客刘亭润观战。
陆非把棋子缓缓放到棋盘上,迟疑了片刻,这才开口道:“王爷,属下怎么觉得齐王妃有点不甘寂寞呢?”
萧令谱抬眸看了陆非一眼,没有说话。
陆非揣摩着萧令谱的态度,又道:“齐王躺在那里不能动弹,齐王妃不说在家里侍候齐王,反而在朝堂上大出风头。听说皇上派人再三请她出来做官,她都拒绝了。”
“如此一来,原先看不惯她做官的大臣怕是对她改观不少。”
萧令谱伸手下了一颗棋子,沉默良久,才道:“小五的病,不似作伪。”
陆非跟刘亭润对视一眼,没有再说话。
此时,陈嬷嬷进来,凑到萧令谱耳边,将宫里发生的事跟萧令谱说了。
陆非、刘亭润都是萧令谱的心腹。他还未受伤前,给萧令衍出过不少力。萧令谱出事后,将门下的大部分客卿都遣散了,独留下了这两个心腹。
陈嬷嬷禀报没回避这两人,她声音虽低,陆非、刘亭润都听见了。
陆非的嘴角露出一抹嘲笑:“娴嫔娘娘倒是心急。”
刘亭润摇摇头,抚着胡子道:“此人不足为惧。”
要是娴嫔是个Jing明的,她根本无需做什么,只要安静度日,Jing心把六皇子抚养长大,自有享受不尽的荣耀。不管到最后六皇子能不能登上皇位,萧圪和下一任皇帝都不会亏待于她。
可现在,离六皇子成年还这么久,她就迫不及待出来招惹岑贵妃,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萧令谱没有说话。
陆非和刘亭润习惯了他把自己的想法藏起来不说话。
陆非点头赞同道:“所以贵妃娘娘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直接把她打趴下。”
要是个厉害的,岑贵妃自然会隐忍,甚至帮娴嫔隐瞒皇上。
待把娴嫔纵容得越来越过份,等她在皇宫里横行霸道,再让那些婕妤、美人告状,让皇上知晓。那时即便有六皇子在,皇上也定然饶不过娴嫔。
如此手不刃血地解决敌人,才是岑贵妃的作风。
今天她选择硬扛,一来娴嫔本人不够聪明,不足为惧;二来估计娴嫔这样做也是踩着了岑贵妃的逆鳞。
陈嬷嬷是宫里老人,一直看着萧令谱长大的。后来岑贵妃以教导为由,又把她赐给了岑佩璇。
听着陆非和刘亭润的议论,她一直没有说话。
此时见这两人都没再出声了,她才又道:“王妃今儿个怕是被吓着了。回来的路上一直没有出声。”
萧令谱这才将手里的棋子往棋盘里一扔,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嘴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知道怕了就好。”
他抬起头来,吩咐嬷嬷:“你把宫里的Yin私事多说些给她听,让她少进些宫,老实在府里呆着。”
“是。”
萧令谱站了起来:“走吧,跟本王去看看小五。”
他的手上的伤虽然未好透,但已不妨碍他出去走动了。
一行几人一起去了齐王府,看了看萧令衍,见萧令衍还跟以前一样,只能说话,不能动弹,萧令谱自己都说不清楚他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
不可否认,他对于皇位还是有些念想的。
虽然他成了残废,但如果父皇没有了别的选择,他也是可以继承大统的。
担心萧令衍闷得慌,在他清醒的时候,赵如熙都会给他念书,或陪他说话。
刚才听得安王过来,她就回避了。这会儿听得安王走了,她才出来,坐到萧令衍身边。
在萧令谱来之前,萧令衍已听下属禀报了宫里的事了。
见着赵如熙,他冲她笑道:“看,都忍不住了。”
赵如熙叹了口气,握住他的手:“那又如何?皇上还能把他们都灭了不成?”
她将脸埋进他的手掌里,声音闷闷的:“你快好起来吧。”
摩挲着萧令衍的手,赵如熙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