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与唇色都微微发红,如春花晓露,但玄珠子却已经有些喘不上气了。
他晕头转向,不知堆积了多少年的大雪在他身下融化,打shi了他素白的僧衣。他的每一缕气息都带着暗火,撩动得整个凄冷的玉清宫都浮出温度。
他已经开始慌张失措了,但他不知该如何应对,甚至不知该不该拒绝,只能越发攥紧佛珠,像是要以此提醒自己什么。
玉清含笑看他,像是嗔怪这人的嘴硬,却又沉迷于他无声的偏爱。
这样的偏爱,是只要获得过就再难以忘怀、再难以放弃的感受。
玉清将手按在玄珠子的胸膛,感受手掌下剧烈跳动的滚烫心脏,轻声问道:“你不爱我吗?”
玄珠子答不上来。
于是身上这人挑眉,不顾他的慌张,扯开他的衣裳,扯断了他的佛珠,慢条斯理地逗弄他。
“你不爱我吗?”
这个恶劣的人每一次都将他逼入窘境,但每一次都不给他痛快,只一遍遍问他。
“你不爱我吗?”
玄珠子身上的气息越发乱了。
他身上流下的每一滴汗ye都带着火焰的气息,在雪地流淌,烧化了经年积雪,化作柔润的水,冲走了散落一地的佛珠。
他倒在地上,狼狈不堪,艰难喘气,眼前一阵黑一阵白。
“你……你……你不该……”玄珠子咬牙,脑袋里一塌糊涂,“你这样……一点都不君子……”
这个人分明不会这样做的,更不应该将一个出家人逼到这般地步。
但玉清微微笑着,答道:“跟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哪里有君子不君子的说法?”
“但我……我……我明明是……”
“那就拒绝我吧。让我停下,让我离开,让我死心……”
“……”
“只要你拒绝我,我就再不来纠缠你……好不好?”
细细密密的痛再度从心底浮出,让玄珠子喘不上气来,也说不出话来。
但玉清却不肯放过他,一次又一次地逼问他。
“你不爱我吗?”
玄珠子不能回答。
“你要拒绝我吗?”
他无法对这人说谎,所以他不能回答。
他颤抖呜咽,身上一阵冷一阵热,最后甚至忍不住攀住这个越发恶劣的家伙哀声恳求,这才得了个痛快。
最后,当玄珠子恍恍惚惚睡过去时,他看到那人将他珍重地抱在怀中,额头相抵,声音细不可闻。
“你说得对……我这般强留你……根本就不是君子所为……特别是在这样时刻……”
“你既然已决定斩断情缘,成就大道,我就不该再留你了,但我只是……我只是不甘心……我分明可以留下你的……”
“也罢……走吧,去成就你的大道吧……”
“我再不会留你了……再不会强求……”
在睡过去前,玄珠子在心中无奈叹息。
傻子,都已经到了这一刻了,为何你还不明白?
若他不愿意,这天上地下又有谁能强求他?
但玄珠子说不出来,因他还在犹豫。
“我还要……再想一想……”
再给他点时间。
这一天晚上,玄珠子梦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那时候,天地初开,万物初生,而他作为一颗顽石,还未曾化形,也还未被点化为佛珠,只有一缕初生的朦胧神智飘飘荡荡。
后来有一天,一僧一道来到他面前,发现了他。
道人说:“这石头生于极凶之地,戾气天成,看来它天生便适合炼成刀剑,作为凶器。”
僧人说:“既然如此,我便来度化这顽石的戾气,度其成佛罢。”
于是他便成了这僧人身旁的一串佛珠,并机缘巧合下来到佛祖身边听了万万年的教诲,得了神智,也生出了成佛的心。
可他到底一生戾气天成,想要成佛也比旁人难上数倍,所以在佛国里的众佛因天道动荡降下杀劫而不得不离开此界时,他却选择了投身人间,成全旁人也成全自己。
在他下凡前,最初点化他的僧人来到他面前,同他说:“你此次一去,定有千劫万难,若能成佛,自是好事,若是不能,也不必强求,要知道——各人有各人的因果,个人有个人的姻缘。”
“我明白,顺从本心,顺其自然。”
“是的,切记切记,顺从本心。”
顺从本心。
本心。
他的本心是什么?
记忆中那混乱的时间轴不安跳跃着,最后落在了一个仙音渺渺的仙宴上。
第九世,他是仙君,被东华帝君邀请参加仙人的宴会,但却受扰于丝竹之音,不得不避去一处僻静之地。
他去了竹林,越走越深,最后当他快到达竹林深处的镜湖时,他听到有人争执。
“世人都说神仙好,可神仙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