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没有露出破绽拆梁迁的台。
“喂,你搞清楚一点,”梁迁挡在段星河前面,冷冷地俯视房灵盼,“他不喜欢你,他喜欢我,我才是他男朋友!”
房灵盼轻蔑地哼了一声,“你少来,他回渔州才两个月,你从哪冒出来的?”
梁迁吸了口气,呛得咳嗽起来,飞快思考着答案,这时段星河从容地插了一句:“我们是高中同学,在一起八年了,异地恋。”
这是梁迁到场以后,段星河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不可能……”房灵盼惊愕不已,但是语气明显发生了动摇。
“你爱信不信,”梁迁转过身,与段星河四目相对,可能是段星河的话给了他闯祸的勇气,他捧住段星河的脸,作势要吻上去。
段星河的眼皮抖了一下,左眼的泪痣也随之轻晃,格外惹人怜爱。梁迁脑海里乱哄哄的,只觉得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人,摸起来竟然如此温软细腻,想必吻上去也是一样销魂蚀骨。
于是他就吻了,在段星河惊诧的目光中,吻了他嘴角的淤青。
“砰!”房灵盼的高跟鞋狠狠跺在地面上,差点砸出一个洞,一阵“噔噔噔”的声音过后,她开着玛莎拉蒂扬长而去,临走前降下车窗,朝仍旧贴在一起的男人大骂:“恶心!”
马达声渐渐远去,梁迁别开脸,退后一步,低声说抱歉。
“没关系,”段星河的声音有些不稳,察觉到梁迁在看他,便说:“谢谢你。”
梁迁心中百味杂陈,眉宇间流露出自嘲,绵里藏针地说:“这你也要谢,都被占便宜了。”
“这个办法好,她应该不会再来纠缠了。”段星河毫无责怪之意,瞥一眼梁迁,生硬地开了个玩笑,“再说,你不也被占便宜了吗。”
梁迁心中一动,很难形容那种转瞬即逝的模糊感觉,但是他仔仔细细地看了段星河几秒钟,也缓缓露出一个微笑来。
“天要黑了,你快回去吧。”
段星河点头,却站在原地不动,欲言又止。
“要我送你吗?”梁迁总觉得不放心,“如果那个女人还来找你,记得告诉我。”
段星河点头又摇头:“没事,我能解决。”
两人傻站了一阵,段星河走到路边,朝梁迁挥手告别,骑着电动车汇入渔州五彩斑斓的夜色里。
梁迁目送他的背影消失,然后拉开车门坐进去,趴在方向盘上重重地呼了一口气。
先前被压抑的心跳成倍地反弹回来,耳畔全是砰砰砰的声音。他摸出手机,给大学室友盛资鸣发了条消息:“一个正常的直男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同性亲了会是什么反应?”
不久,盛资鸣回复:“揍得你满地找牙。”
正文 第15章
轿车驶入天泽园,莽撞地停在一栋缠绕着藤蔓的别墅前。梁迁下了车,也不进屋,靠着车门仰望深蓝天幕上的星星,星星三三两两,闪烁着微光,周围是大朵大朵的厚厚的云,格外浪漫美丽。
梁迁哼着歌,给姚南冬种的兰花浇了点水,然后三两步迈上台阶,推开了虚掩的防盗门。
“爸,你在啊?”
客厅里,梁宴杰双手抱胸坐在沙发上,表情冷峻,鼻梁上的眼镜略微滑落,显得他望过来的目光非常犀利。
梁迁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爸生气的讯号,嬉皮笑脸地问:“怎么了就瞪我。”
“你说呢?”梁宴杰语调平平,绷着脸压抑怒火。
梁迁恍然大悟,肯定是因为今天中午发胶男大闹律所的事。
“万鸿跟你说的?这个伪君子。”
“用他告诉我?今天多少人都看见了!梁迁,我问你,你知不知道合伙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梁迁不吭声,心里一万个不服气,只听梁宴杰说道:“兴邦是所有合伙人的共同资产,不是你老子我的公司,不能任由你胡作非为,明不明白!”
“我《合伙企业法》学的好着呢,不用你教我。”
“好个屁!有人闹事你为什么不报警?你逞什么能当什么英雄?他们要出去私下解决你为什么拦着?还唆使实习律师打架,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梁迁皱着眉,觉得梁宴杰简直蛮不讲理,反击道:“你都是从哪听来的?了解事情经过没有?段星河被人欺负,我管一下怎么了?”
梁宴杰听到这个名字,额头上的抬头纹瞬间加深了,狠狠拍了一下沙发扶手,“段星河段星河,他是你什么人?梁迁我告诉你,你就是典型的把私人感情牵扯到工作当中!本来你空降合伙人就够招摇了,还不学着低调一点,现在已经有人抱怨兴邦是一言堂了,你这是想逼其他合伙人退伙吗?”
“什么跟什么?你到底是不是律师,能不能就事论事!”梁迁的情绪也激动起来,他不明白一个泼皮无赖撒野的小风波怎么就能导致兴邦律所分崩离析,父子俩越吵越厉害,谁也不服谁,梁宴杰毕竟年纪大了,虽然道理讲得一套一套的,奈何梁迁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