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患了重感冒:“不用,没发烧。”
梁迁揪心又自责,披着浴袍下床,给段星河倒了一杯温水,训斥道:“都这样了还想起来学习。”
“马上就考试了。”段星河显得有些焦虑。
他靠着枕头喝水,被子滑下肩膀,露出来的皮肤上点缀着许多深红色的痕迹。梁迁晨|勃的劲儿还没过去,不太敢看他,怕出事,可又忍不住看他,因为喜欢。挣扎了一阵,他放弃抵抗,任由欲望大大方方地暴露在熹微的晨光之下。
“少复习一天你也考得上,”段星河喝完水,梁迁接过杯子放好,然后重新钻进被窝,搂着他躺下,“赖会床吧,段星河同学。”
“你总这么说,”段星河却不轻松,眼中有藏不住的忧虑,“万一我没考上呢?”
梁迁笑了笑,斩钉截铁地回答:“不可能。”
段星河觉得他吊儿郎当的,翻过身不想理睬,刚动了一下就被梁迁拽回来了。
“要不要打个赌?”
段星河思考了几秒,说:“不要。”
“怎么就不赌了?”梁迁颇为失望,他都想好怎么惩罚段星河了。
段星河无奈:“我为什么要盼着自己考不过?”
梁迁琢磨了一下,点头道:“也是。”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余两道规律的呼吸声彼此起伏。最近渔州的天气开始转凉,尤其是清晨,雾大露重,寒气能透过窗缝渗进来。他们靠得很近,相互取暖,梁迁自然而放松地搂着段星河,与他鼻息交缠。或许是因为已经做了恋人之间最亲密的事情,他们对待这段关系的态度都变得坦然自在,患得患失的不安定感几乎消失殆尽。
梁迁闭着眼睛打了个哈欠。他知道段星河没睡着,这家伙身在曹营心在汉,大概率还计划着待会偷偷起来看书。他也不睡了,跟段星河聊天:“昨天晚上,你感觉怎么样?”
问这个,多少有些忐忑和难为情,因此他没睁眼,不让自己露怯。
段星河以为梁迁睡着了,突然听到他开口,愣了一下:“嗯。”
嗯是什么意思?梁迁不满地掀起眼皮。
“挺好的,”在白天,段星河的脸皮薄得多,小声补充,“很好。”
梁迁得意了,翘起唇角笑,进一步挖掘:“跟你幻想中的相比,会失望吗?”
段星河的X幻想,这是高中的梁迁绝对不可能、也不敢打听的秘密,但世事奇妙,如今他竟然也可以问了。
段星河不习惯讨论这类话题,略带羞赧地转开目光,在梁迁的追问和纠缠下,语速很快地回答:“没想那么多,只想到是和你。”
梁迁心脏一阵酥麻,像被温暖的chao水卷过,他沉默着,等那股奇妙的感觉逐渐淡去,又回味了片刻,才不正经地坏笑起来:“是吗,我倒是想过很多,要不要听听?”
段星河并不想听,听这个还不如去听民法冲刺课。奈何刚撑着床扭动一下,就被梁迁制住了,抱得严严实实:“别跑。”
“我问你个正经的。”
段星河面红耳赤,呼吸急促,拿狐疑的眼神盯着他。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男生的?”
梁迁自己醒悟得比较晚,青春期的时候,他对女性是有欲望的,只是并不强烈,还不如对篮球的感情来得深。后来因为多年不能忘记段星河,又做了一些奇怪的春梦,才渐渐发觉了自己的反常。但段星河的情况不一样,既然他高中的时候就喜欢梁迁,肯定一早就明白了自己的性取向。
他有喜欢过什么别的人吗?绕了个大圈子,梁迁就是想知道这个,可又不能直接问,害怕显得心胸狭隘。
段星河短暂地沉思了片刻,说:“十三四岁的时候,隐约有察觉。”
“怎么察觉的?”
段星河疑惑地扬起眉毛,发现梁迁神色认真,便斟酌着回答:“就是,注意男生会多一些。”
“那,”梁迁清了清嗓子,私心已经昭然若揭,还偏要装出一副闲谈的架势,循循善诱地问:“你们初中班上,有没有特别帅的?”
段星河终于明白了他的弦外之音,垂眼笑了笑,说:“没有,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
面对同样的问题,其他懂情趣的恋人或许会撒谎、会拿乔,让对方吃点无伤大雅的飞醋,但段星河不这样,他不擅长矫饰,所有的心意都是恳切实在的,很重,让拥有它的人感到满足而安稳。
“真的吗?”梁迁侧躺着,心脏砰砰跳,目不转睛地注视段星河。段星河鬓角的头发被压得很平,乌黑的睫毛在眼皮上不安分地纠缠,神态有些憔悴,嘴唇却因为昨夜漫长的亲吻而显得红润饱满。梁迁突然惆怅起来,叹息道:“有时候,真希望世界上有时光机。”
又躺了一会,他们就起床了。段星河背对着梁迁穿衣服,动作有些迟缓,却坚决不肯让他帮忙。梁迁担心他,一直用余光偷瞄,看见段星河弯下腰,背后突起一颗颗圆润的骨头,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
段星河收拾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