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段星河在打理花束,把枯萎的花瓣和叶子丢进垃圾桶,调整每支花朵的位置,看上去还挺镇定:“是吗?”
他一旦存心骗人,梁迁就很难识破,只能没头没脑地猜:“你以前跟她讲起过我?”
“没有。”
“那她怎么会认识?”虽然他们已经是亲密无间的恋人了,但偶尔,梁迁还是会有一种错觉,好像段星河这道谜题,还有未能解开的地方。
他换了个思路,开始打感情牌,在饭桌上回忆往昔:“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
在梁迁的印象中,那是高中报到的第一天,秋高气爽,万里无云。姚许云要去单位加班,一大早就把他叫醒,顺路送到学校。梁迁按照路线图找到高一五班的教室,进去一看,只来了五个同学。
四个女生应该是同一所初中升上来的,正凑成一堆聊天,不知在交流什么,反正笑得特别娇羞。她们看到梁迁,相继噤了声,表情各异,有的害羞,有的好奇,但是谁也没有开口招呼。
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唯一的那名男同学察觉到气氛的变化,抬头看向门口。
梁迁对上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想,完了,我不是我们班最帅的了。
“嗨,你们好。”他挥了挥手,囫囵地向整个教室致意,然后直接坐到了那个男生旁边的空位上。
“我叫梁迁,”他做好了结识高中生涯第一个朋友的准备,笑着问:“你呢?”
那人很吃惊地看着他,过了几秒才自我介绍:“段星河。”
这就是梁迁记忆中的开场白。他曾经一度觉得段星河性格冷淡,并由此奠定了他“难以相处”的印象,但现在想来,段星河的古怪反应可能另有原因。
“那天是你第一次见我吗?”他观察着段星河的表情,不经意地试探,“还是在报到之前就见过?”
正文 第40章
段星河没有正面回答,已经很可疑了,偏偏他还反问梁迁,为什么要知道这个,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梁迁断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放下筷子,做了个深呼吸以平息激动:“所以我们真的很早就认识?什么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
一道灰色的Yin影落在段星河的鼻梁上,他沉默了片刻,低下头继续吃饭,动作依旧文雅,却透出一股无声的倔强来。
他摆明了不肯坦白,但梁迁偏想知道,渴望得已经到了百爪挠心、寝食难安的地步。
“是哪一年,因为什么事?你为什么瞒着我?”
段星河可能是烦了,直勾勾地看过来,轻声解释:“你以前就不记得,说明对你而言,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现在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改变什么,你还是想不起来。”
他没有发火,一字一句都很温和,眼神也清澈,清澈得让梁迁无地自容。本来准备好的辩解,诸如“你给个提示我就能回忆起来”之类,也说不出口了。
闷闷地吃完了饭,梁迁收了餐盒准备丢到外面去,段星河跟着他一直走到玄关,在梁迁弯腰换鞋的时候,宽慰道:“其实我们不认识。只是见过一次而已,你忘了很正常。”
他越大度,梁迁越负疚,即使按照那个俗套的比喻,将恋爱看作一场游戏,段星河也是更投入的那个,他呢,只是个心不在蔫的玩家。这种感觉让梁迁不爽。
他想证明,他也是很爱段星河的,虽然比较这个本来就很可笑,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象。
归根结底,他是个差劲的爱人。
梁迁扔了垃圾,心烦意乱地在楼下散步,小区里路灯稀疏,灯光也是冷白的,一个人游荡着,像个孤魂野鬼。
“喵——”,黑暗里一声猫叫,梁迁停下脚步,四下看了看,在路沿石上发现了一团蠕动的Yin影。
他聊作调剂了,走上前看究竟,没料到还是个熟人。
“哟,大将军,您歇在这啊?”
大将军矜持地“呜”了一声,浅黄色的猫眼审视着面前的人类。
梁迁捡了根树枝逗它,拍它的爪子,但大将军是只成熟沉稳的猫,对此类幼稚的游戏缺乏兴趣,岿然不动地趴着。
于是梁迁丢开树枝,轻轻地、试探着摸它的脑袋,大将军这回没躲开,任由他帮忙抓痒。
真邪门,下午还不理人,晚上心情又好了。梁迁正在腹诽,突然记起傍晚的时候段星河喂过它,而那时候自己就站在旁边。
原来是给段星河面子呢,他忍俊不禁,同时又感到几分失落。
溜达了半小时,梁迁回到公寓。
段星河面朝落地窗看书,听见开门的动静,立刻转过头,眼神有些担忧:“去这么久。”
“逗了会猫。”梁迁走近,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到厨房洗手。哗哗的水声中,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再出现时,他已经恢复了往常嬉笑的状态,拿了本杂志坐到段星河身边,凑过去检查他的成果:“做过套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