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蒸熊掌、翡翠鱼翅、琥珀鸽蛋、凤凰趴窝,自然都是一等一的菜色,苏岑却道:“王爷晚膳食素。”
那人眉头一皱,下一瞬,只听轰然一声响,桌子连带着一桌子饭菜全然不复。
苏岑愣在原地,筷子尚还没收起来,一桌子未动用一口的山珍海味已经被掀翻在地,杯盘狼藉,汁水横流。
他尚还饿着肚子,这人却如此暴殄天物,苏岑难以置信地回头:“你想干嘛?!”
那人气定神闲地擦了擦手,“派人再送一桌子素菜上来。”
周围的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出,悄无声息地收拾,退下。
苏岑直想大呼一声“你是不是有病”,但人在屋檐下,也只能咬着牙埋怨:“你为什么一定要跟他比?”
“你当着他的面也是直呼‘你’吗?”
“……”苏岑强压下怒气,“那你想听什么?门主?陆老爷?还是……陛下?”
“呵,”那人轻声一笑,“当真有趣,难怪他那么喜欢你。你听好了,我姓陆,单名一个逊字,你既然称他一声王爷,便也称我一声王爷吧。”
“想得美!”苏岑心里暗道,既然多说多错,那他不说话了还不成。
等一桌子素菜再上来,苏岑二话不说拿起碗碟给人把菜布好,后退一步把自己化成根木头桩子,再不搭话。
说是吃饭睡觉便真的是吃饭睡觉,饭后陆逊直接把人带回了寝宫。
苏岑心道这人若敢对他动手动脚,他便一头撞死在床柱上。好在陆逊似乎并没有这方面的爱好,让苏岑给他更了衣后便自己上了榻,没了再搭理的意思。
这间寝宫苏岑早就来过,自然清楚这里没有第二张榻给他睡,问道:“那我呢?”
“你?”陆逊总算意识到这里还有个人,“守夜吧。”
苏岑皱眉:“不吃不睡,我会死的。”
“我怎么舍得让你死?”陆逊轻笑,“就算我舍得,有人也不舍得。”
苏岑还没想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陆逊指尖轻弹,熄了烛火,房里瞬间暗了下来。
跟这种人多说无益,苏岑摸黑找了处墙角,勉强把自己安置下。地上铺的青石砖又冷又硬,躺了没一会儿便硌地全身疼。
苏岑一时睡不着,睁眼打量着房内陈设,想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趁手的武器,他半夜起来趁人酣睡之际正好把人刺杀了。
视线刚一动只听一道冰冷的声线道:“不用找了,就算给你一把长剑你也近不了我的身。”
什么狗耳朵,连心声都能听得见。苏岑悻悻地合上眼,又不情不愿地在心里骂了一通。
第二日果然是没睡好,眼下留了两道明显的乌青,脑袋钝痛,全身酸痛,还险些着了风寒。
以至于早膳给陆逊布菜的时候一恍惚,多加了一勺酱汁,被人险些卸了腕子。
陆逊倒是兴致不错,饭后又拉着苏岑下棋,棋盘刚摆好,便有人回禀,村头的老头求见。
“不见。”陆逊一勾唇角,看了苏岑一眼,“他既然把人给我送来了,我又岂有再送回去的道理。告诉他礼物不错,我收了。”
“不干他的事,”苏岑生怕陆逊迁怒于老头,“是我逼他的。”
“你还是管好自己吧,”陆逊从盒子里拿出六根博筹,“听说你以一人之力赢了白筹?”
苏岑看了看跟在陆逊身后的白衣人,倒也不谦虚,“承让了。”
白筹恼羞成怒,“门主,让我再跟他下一局!”
陆逊稍一抬手,白筹立马噤了声,不甘心地退了回去。
陆逊道:“我们来点彩头,你若是赢了我,可以在这大宅子里任意提一个要求,若是输了,就骂一句‘李释王八蛋’吧。”
苏岑眼前一亮,这买卖看着倒是划算,输了他没损失,赢了却可以提要求,反正王爷远在千里之外,又不会因为他这点胡话少两斤rou。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吃一顿饱饭,最好再能把这一身枷锁去了,毕竟有了力气,身无牵绊才好逃跑。
一炷香的功夫,苏岑丢盔弃甲。
第二局甚至只用了半炷香。
几局下来,苏岑认清现实,这人的水平应该跟村口老头差不多,甚至还要再胜一筹,苏岑对他对弈,手忙脚乱,宛如稚童学步,顷刻就被冲击地兵溃如山倒。
要想在六博棋上取胜于陆逊,他还不如直接考虑怎么翻上那丈高的围墙。
几局下来,苏岑骂了无数句“李释王八蛋”,都有些于心不忍了,把棋一摔,“不玩了。”
陆逊难得没恼,把棋摆在苏岑的位置,两边都是自己投箸,自己跟自己下了起来。
闲来无事,苏岑跟着看了一会儿,不由心惊,双方局势激烈,分曹并进,排兵布阵出神入化,看这一场棋局宛如观看了一场战事,旌旗铺展,战鼓雷鸣都宛若眼前。
敢情这人之前还是在让着自己。
“你知道你为什么赢不了吗?”陆逊边下边道,“你太依赖于你掌握的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