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的朝臣,问道:“之前我叫他李晟,大家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但如果我说崇德太子,不知道诸位还有印象吗?”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所谓崇德太子,其实也是大周朝第一位名正言顺的太子,自此之后大周朝再没有立过太子,哪怕是小天子,也是在先帝突然驾崩后被直接送上皇位的。
太祖皇帝雄韬伟略,一生征战,定前朝之乱,一统中原。到了晚年,太祖皇帝可能是觉得自己杀伐太重,刚好大周也正需要一位来带领着休养生息、恢复民生的领袖,遂立了性情温和的皇长子为储君。崇德太子,人如其名,平易近人,德行高尚,早年间追随太祖皇帝征战的大将们大都是平民出身,建功立业之后大都有些飘飘然,仗着当年的战绩耀武扬威,遭太祖皇帝猜忌,也正是因为崇德太子从中调停才保下来好多人。所以崇德太子继承皇位可以说是众望所归,即便当时太祖皇帝还在,崇德太子也已经有了自己的班子,慕名自荐者每天都踏破了门槛。
但在武德二十六年,崇德太子却突然罹患重病,甚至死在了太祖皇帝前头。
当然这是官方的说法,私下里流传更广的说法是太宗皇帝李彧借着太祖皇帝病危之际发生宫变,毒杀崇德太子,挟持太祖皇帝,将皇室一干成员幽禁在三清殿内,等这些人放出来时,自己已经在含元殿登基了。
这也是为什么在永隆初年太宗皇帝大兴牢狱,批捕当年跟着崇德太子的那些门客,以及任何说他皇位不正的人,上至前朝重臣,下至黎民百姓,无一幸免。
崇德太子这四个字也就成了禁忌之言。
如今在这里的朝臣们大都没经历过那场宫变,但却依旧谈虎色变,一个个面如纸色,有大胆的也只敢喃喃道:“你是说……”
苏岑回头看着陆逊,一字一顿道:“这位,也就是当年在那场宫变里唯一幸存下来的崇德太子的血亲,崇德太子之子——李晟。”
所有人愣在原地,被惊的呆若木鸡,就连被按压在地一直奋力挣扎的崔皓也顿了顿。
苏岑看着陆逊,或者说是李晟,道:“之前在陆家庄我留意过你大宅子的布局,都是仿照太极宫所建。太极宫曾被作为前朝的主宫,所以一开始我以为你是前朝的人。可是我忘了,太极宫还是东宫所在,是崇德太子曾经的寝宫,你在那里生活了多久?五年?还是六年?”
“是八年零七个月,”李晟微微仰头,像是回忆了一番当年的情形,轻叹了口气,“当年父王被钦点为太子,我们举家从豫王府搬进了太极宫,好辉煌气派的地方啊,怎么走都走不到头的样子,在我当时看来,那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地方。”
李晟抬头看了看坐在殿上的李释,轻轻笑了笑,“你还记得吗?当年我还带你们玩过,阿栾最喜欢跟在我后头当跟屁虫,‘皇兄皇兄’叫的烦死了,你却从小就是个心口不一的人,明明想跟我们一起玩,却非要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拿着本书忸怩作态。”
阿栾就是先帝的ru名,这也就是为什么先帝对他这么信任的原因,这是他的大哥哥,是与他有一定血缘关系的人。
李释平静地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苏岑轻轻抿了抿唇,李释虽说也是皇族血脉,但母妃走得早,他又不是巧言令色的孩子,在太宗皇帝那里自然不得宠。皇族的孩子们排挤他、不带他玩只怕早就是家常便饭,受的打击多了,自然也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所以才养成了这幅喜怒不形于色的脾性。
“还是这么口是心非。”李晟对李释的回答置之一笑,接着道:“当年宫变的时候,我正跟阿栾在御花园里捉迷藏,宫里的人掘地三尺都找不到我,他们怎么会想到,是他们即将要供奉的新主子把我藏起来了。李彧害死了我父王,他儿子却救了我,你说这是不是就叫‘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哈哈哈哈……”
李晟的笑声在大殿上来回回荡,却听的人心里越发发寒。李晟笑着问:“你们不妨再猜猜,当年我被送出宫去,宫外接应我的又是谁?”
苏岑沉声道:“是宁太傅。”
“没错!就是你们德高望重的太傅大人!”李晟哈哈一笑,“当年宁羿只是一个小小的翰林院编修,因为编错了页码被学士呵责,是我父王为他求了情这件事才压下去。后来永隆宫变,宁羿因为官职太小被忽略而躲过一劫,他念及父王恩德收留了我,等风头过来才将我送出城去。”
传说当年太宗皇帝对这个崇德太子的后人讳莫如深,几番秘密追捕,甚至追查到了关外,不曾想人就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待着。
苏岑替李晟补充完整,“你出城后与先帝却一直没断了联系,直到太宗皇帝大限将至,你借机怂恿先帝夺嫡,实际上却是暗中组织自己的势力,意图谋反!”
“我当初不杀你是对的,”李晟提唇笑了笑,“你当真很聪明,也很大胆。但暗门并不是要谋反,暗门由先帝创立,也只听从先帝一个人的命令,自始至终就没有过二心。先帝崩后,我们原意是要继续听从圣上调遣,但天子太小,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