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步已经是出人意料,若真只是为了国家体面,人前假扮夫妻,人后随意的话,想必也不用和他一同起居,不必躺在一张床上,听起来倒也不是十分不能接受。
只要自己小心一点,谨慎一点,其实也不用坚持太久,坚持到死就够了。栾云晔如今只是为了颜面定要封后,如果自己死了,他对女子本来就不感兴趣,也未必还会再立后的。
考虑到这些,林渐点点头,道:“请陛下允许我今日睡在侧殿。”
栾云晔:“……”
迟迟没有得到回答,林渐有理有据道:“陛下方才说的,人后如何,不会强迫。”
“你与我分房而睡,有如此多宫人看见,岂不惹人笑话。”栾云晔答道,“今夜你睡在这里,我在屏风外小榻上歇息。”
屏风外窗下有一张小榻,睡在那里,在外人看来林渐与栾云晔虽是同居一室,但两者其实隔着一道屏风,各自倒也不会窥见隐私,也不至于太过亲密。林渐裹着被子往床外挪,说着就要下床:“这如何使得?我去外面睡。”
“你留在这里。”栾云晔抬手按住林渐,抬手去掀他身上的被子,“出来吧,捂坏了没有?”
想到刚才被栾云晔绑起来挠脚心的丢人境况,林渐的脸颊一热,手拽着被子不放,道:“今夜暂且觉得没脸面对陛下。”
“我就出去。”栾云晔道,“你快出来,早些歇着。”
林渐点点头,只听耳边响起一阵窸窣起身的声音,栾云晔应当是起身出去了。
周围没了声响,再等一会儿,林渐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往周围看了看,确定栾云晔真的出去了,方才把被子完全掀开。
林渐被被子捂了一身汗,被汗水打shi的衣服和发丝都shi答答地贴在身上和脸侧,骤然接触到外面清新凉爽的空气,觉得十分舒服。
林渐平躺在床上,本想就凉爽一会儿再盖被子,然而这一日有些累了,不知不觉就这么不盖被子睡了过去。
宫中静谧无声,唯有檀香袅袅催人入睡。
夜转深沉,唯有月光皎洁穿过雕窗,洒在床前。一个身影从屏风后走出来,俯身拾起床上的被子,盖在林渐身上。
林渐睡得很好,一动也不动。
栾云晔在床前半跪下来,静静地注视着林渐的睡颜。借着温柔的月色,安安静静地好像雪雕玉琢,每一分都可以细细欣赏,怎么看都不会厌倦。
林渐好像感知到了床头有什么东西。睡梦中,林渐一侧身把栾云晔抱住,把头埋进栾云晔的怀里:“大喵~”
栾云晔:“……”
第二日清晨,林渐觉得浑身暖得发烫,眼皮也有些沉,抬起头看了一眼。
身边躺着栾云晔,自己就靠在栾云晔怀里,栾云晔的手轻轻搂着自己的肩膀,而自己还紧紧抱着栾云晔的脖颈。
“!”林渐吓得连忙撒手往后缩,一下子退到离栾云晔一尺远。
栾云晔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林渐。
林渐正对上栾云晔的眼神,问道:“陛下不是……为何会在这里?”
栾云晔从床上坐起来,注视着林渐,幽幽道:“昨夜来看看你睡得如何,你突然抱着我不放,只能无奈同床,不算我失信于你吧?”
林渐忽然想起来,昨晚好像梦见了大喵,梁国皇宫里那只老橘猫。过去好多个林渐独自一人入睡的夜里,大喵总是会蹲在床前,被林渐习惯性抱进怀里□□。
昨晚抱住的,不会朕是栾云晔吧?
所以自己就那样搂着他的脖子睡了一夜?
林渐的脸刷得一红,忽然忍不住咳嗽起来,方才发觉自己喉咙又干又燥。
“咳……咳咳咳……”
一只冰凉的手覆在额头上。
“好烫。”栾云晔搂住林渐的肩把他放回床上躺着,对外面吩咐道,“高业忠,传张太医过来。”
林渐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不到什么,只是觉得脸颊和手心都有点热,栾云晔的手意外不像平时一样热,反而有点凉。
栾云晔起身给林渐倒了一杯热水。
“谢陛下。”林渐捧着水喝了两口,觉得被火烧过一般又干又热的嗓子稍微好了一点。
张太医赶来得很快,身边还跟着白易潇。
白易潇一进门,就解释道:“臣是不请自来的,刚听说皇后娘娘病了,所以来看看。”
林渐冲白易潇准了皱眉头,想质问他给自己指了一条通往火坑的密道,碍于栾云晔在旁又不好问。
栾云晔看了白易潇一眼,没说什么,命张太医上前诊脉。
张太医上前给林渐诊了脉,对栾云晔回禀道:“娘娘应该是着凉发烧,还好不算严重,早上多吃一剂药把烧退下去就好,不过得注意休息,晚上就寝记得盖好被子。”
“另外,老臣还有话,想和陛下单独谈谈。”
林渐眨了眨眼睛,不敢置信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这就着凉了?感觉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