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入夜,牢房里实在寒冷,林渐躺到冰凉的木板床上,冷得把自己缩成一团。
这天气,简直能冻死人。
忽然有些想念有栾云晔暖床的夜晚。
不过,林渐很快纠正了自己这个不正当的念头。且不说自己本就男扮女装欺骗了栾云晔,栾云晔根本没有义务给自己暖床。就说栾云晔知道真相后,如今恼怒都来不及,哪里还会做这种事?
林渐朝着墙里侧躺着,忽然听得铁门有一阵清脆的铁链声响。
这样大晚上的,难道是……提审?
林渐悄悄竖起耳朵,躺着没有动,却只听到有一个脚步声走近自己的床,再没有其他动静,牢门已经又关上了。
林渐心道,既然不是提审,既然是有人进来,那莫非是——狱友?
那商国可真是够心大,竟然敢把什么犯人和自己这样一个敌国之人关在一起,就不怕自己和他串通一气图谋不轨?
因为只有一张床,新来的狱友自然不能让他睡在地上,林渐抱着手臂,轻轻往床里侧挪了挪。
狱友竟是个关系户,坐牢都能带着毯子。狱友在林渐身后躺下后,一床毯子往后一甩,正好甩到了林渐身上。
狱友温热的体温从毯子那边传来,将瑟瑟发抖的林渐从差点被冻死的人边缘拯救了回来。
林渐默默裹紧了毯子,轻声道:“谢谢。”
狱友静静地躺在林渐身旁,没有应声。
林渐心想,看来还是个面冷心热的狱友呢。虽然不与自己说话,却愿意和素不相识的自己分享一床毯子。
这样的人,能犯什么事?竟然被丢来这个进来就不可能出得去的关押重犯的牢房?
不过夜里毕竟初遇,牢里有熄了灯什么都看不清,互相都看不清楚模样,直接询问太过冒昧。反正时间还很长,明日天明见了面,再问也不迟。
林渐在狱友暖融融的毯子包裹中睡了过去,半夜里竟然被热得醒了过来。
狱友似乎睡相不太好,竟然把林渐抱在了怀里,身体的温度还很热。
林渐推了推狱友,狱友似乎睡得很沉,不但推不开,还推不醒。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狱友的胸膛,坚实温热,竟然像极了栾云晔。
林渐心中暗骂自己,竟然这时候都还念念不忘惦记着栾云晔。
因为实在困了,林渐又实在推不开这位睡相不好却睡得很沉的狱友,只好勉为其难地继续睡下去。
毕竟人在坐牢,总不能指望事事顺心,将就着点也就罢了。
这狱友除了睡相不大好,人还是挺好的,第一次见面就拯救了即将冻死的自己。
林渐安安稳稳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夜,直到第二天自然醒。
厚厚的毯子还盖在身上,一半被垫在身下,成了一个暖和的小窝。脑袋下面,还多了一个毛茸茸的枕头。
借着牢里昏暗的灯光,林渐发现身上害的竟是一床干净洁白的上好羊毛毯子,枕头竟是白狐毛做的,暖暖绒绒,看起来温暖可爱。
这……狱友究竟是何方神圣?
林渐抬起头,在牢房里扫视了一周,周围空空荡荡,根本没有狱友的踪影。
26. 狱中好友 我给你留了饭。
狱友这么早就不在了, 难道是被提审了吗?
不过这牢房暗无天日,林渐为判断不出现在是什么时间, 也许时间也不早了。
林渐刚从床上坐起来,只见牢门打开,狱吏端着一盆温水进来,用双手举在面前,笑眯眯道:“您起床了?小人先伺候您洗漱吧?”
林渐连忙下床,从狱吏手中接了脸盆放在桌上:“谢谢,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听说很多达官显贵之家都有洗漱时,要求下人举着盆的奇怪礼仪风俗,林渐一向觉得很诡异, 从来就没尝试过。
再说坐牢还要狱吏服侍……这还是人生中头一遭听说。
无事献殷勤, 非jian即盗。林渐十分怀疑这狱吏是不安好心。
狱吏恭敬地站在一旁, 看着林渐洗脸,满脸堆笑道:“这何须谢呢?能有幸伺候您, 是小人的荣幸啊。”
昨日还冷着脸居高临下的狱吏突然笑脸相迎, 林渐多少觉得有些诡异, 拧了拧毛巾, 在狱吏殷勤的目光下不自在地洗完了脸。
总觉得自从昨晚那素昧谋面的狱友来过之后, 今日一切都不太正常。
林渐洗完脸,狱吏殷勤地让人把洗脸水端出去, 又亲自把一只食盒放在桌上,将早餐一盘一盘地拿出来摆在林渐面前。
林渐看了一眼桌上的早餐,粗粮糕点和豆浆,看起来种类齐全,做得也挺Jing致。
商国的大牢, 伙食竟然还不错?怎么看都不像是给犯人吃的东西。
林渐先把自己的药喝了,想起昨晚新来的狱友,本想问一问狱吏与狱友去了哪里,但又觉得不太妥当。毕竟自己连对方是谁长什么模样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