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对方嘴里吐出小孩都难以相信的胡话。
“才不是,你被人关起来了啦。”他当时还觉得自己特聪明呢,谭少琛陡然记起来。
“…………”
那只眼睛半阖上,像是因此而低落,没再看着他。
就在这时候,楼下有男人咳嗽的声音,接连而来的是皮鞋上楼时哒哒的脚步声。他下意识地说:“坏叔叔要来啦,我走啦。”
谭少琛已经无法再准确地回忆起当时自己的想法,也许是出于同情,也许是觉得这种“监禁+躲开坏人”的游戏很有趣。他在走之前又补上了句“我晚上再请你吃饭——”,没等到那只眼睛的主人在回答,他便鸡贼地跑了,顺着老路摸上了联排房的天台,和往常一样一个人玩过整个下午。
——那个被关起来的少年,会是沈晏文吗?
——不会的。
——会又怎么样,不会又怎么样,他已经和沈晏文没有任何瓜葛,所以这问题本身都失去了意义。
只是谭少琛在模糊冗长的梦里,忍不住将那只眼睛和沈晏文的眼睛重叠上,像是潜意识里在谋求答案。
直到隐约的说话声将他拽住,从梦里直接拽出来。
“……我知道,我知道,我马上就来,别催知道吧。”有个耳熟的声音在说,“四点,四点之前我绝对到,迟到我请全员喝nai茶!就这样,挂了,别再催了啊……”
谭少琛好不容易掀开眼皮,看到的是一具小麦色的rou体。男人的rou体。
对方并不健壮,就是比谭少琛要结实点,侧腰上还有一小行手提写的纹身,纹的是句刚刚好连谭少琛都看得懂的英文,“Keepreal”。
他再往上看,恰恰好对方正点烟,也看向他:“……靠,你终于醒了??”
“……”
“退烧了没有啊?”
对方叼着烟,也没来得及点,就这么含在嘴里朝他俯身过来,伸手要摸他的额头。这瞬间完全是下意识的,谭少琛缩了缩,躲开了那只手。
“……呃,不可以摸?”对方有些吃惊,又有些疑惑,“那你等下。”
谭少琛就看着对方从地上爬起来,穿牛仔裤赤着脚,噔噔噔地走到橱柜里翻了翻,拿出一个电子体温计。
趁着这时间,谭少琛迷糊地审视了一下周围。
泛黄脱层的天花板,贴着各种摇滚海报的墙面;他所在的地方勉强能称之为床,但其实只有一个床垫,并没有床架;他面前是矮方桌,和海绵泡沫铺的地板。这里怎么看,怎么穷,而且穷得还很有现代年轻人的气息。
笔记本电脑和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设备,就那么大喇喇地放在地上;陌生人走过来时险些被各种线绊住,踉跄着跑到他旁边。
体温计“滴”地响了声,那人又说:“哇塞,还三十八度,你还是去医院吧……叫救护车可以吧?”
谭少琛看向他的脸,脑子好不容易恢复了运行:“……啊你是……那个,要自●杀……”“Cao,不要乱讲,谁他妈要自●杀,”那人骂道,“老子就是喝多了在桥边吐,倒是你,差点把我勒死。”
“对不起……”谭少琛立刻垂下眼道歉,“是我搞错了。”
“你也别,也别突然道歉啊,”对方大约很不适应这种客气,说话都不利索了,“我就是想说,我没有要***……你心太好了点。哦对,你问我是谁是吧?我叫卫晚,你呢?”
“谭少琛……”
“昨晚你都那样了,还惦记着别人死不死,你也真是心够大的……”卫晚意有所指地念着,往小方桌上一坐,岔着腿相当随便地点着烟。
好家伙,淋了场雨就立刻发烧,谭少琛是真不意外。
他顶着虚乏无力和头晕,慢慢地坐起身,摸了摸自己滚烫的额头,有气无力道:“……谢谢啊……那个,现在几点了?”
“下午两点半。”
“啊……”
一听见卫晚的报时,谭少琛立刻想爬起来。可他才刚把脚挪到地上,上半身就控制不住地晃荡了半圈,好像随时会倒下去。
卫晚急忙忙地伸手去接,像是生怕他摔地上:“你别着急啊,三十八度高烧呢,再睡会儿吧。人都捡回来了,我也不会着急赶你走,你别担心……”
“不是,我有急事……”
“什么事这么急啊,再急也得等退了烧再出门吧……”“我急着去离婚。”
卫晚抿了抿嘴,又眨了眨眼,显然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谭少琛就坐在床垫上,捂着眼缓神,良久后卫晚才道:“……你昨晚说那些是真的啊?”
“什么真的假的……”
“就是被家里卖了……被人骗感情骗身体……什么的……”卫晚有点不好意思,说这话的时候刻意别开了目光,“……我还以为你拿来开导我呢。”
“……”谭少琛没回答,只摸了摸身上,“我手机在哪里?”
“你手机摔坏了,就昨晚你晕过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