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是沉甸甸的银钱, 大意不得, 有些地方还需亲自与这个苏良媛核对清楚。
她甫一进门,就见苏璃高坐在上首,气势凌人的看着她,脸上明明没有笑意, 但她却感觉得到她正在笑, 正在嘲笑。
如今隔了半年再见,两人的身份已经天差地别,她从当初一个人人唾弃的军ji一跃成了东宫正四品良媛, 而她却反过来要称她为主子, 匍匐在她脚下。原本以为殿下就算再喜欢此女子, 也会顾忌一二,可没想到,也不知这个女人私下里用了什么狐媚手段惹得殿下割舍不下她, 甚至还想给她良娣的名分。彼时听到这个消息时,她震惊了许久,还以为殿下只是一时被迷惑而已,自己便去了趟景阳宫与皇后娘娘说起此事,还望他劝说殿下莫要 被狐狸Jing迷惑住眼睛。
可没想到,殿下竟然亲自跑去景阳宫与皇后讨价还价,虽然最后不是良娣位份,可一个正四品的良媛,也是她无法企及的梦想。
她原本认为,以自己和殿下的感情,殿下一定会给自己一个还算过得去的名分,可无论如何也没敢想过良媛,更不曾想过良娣。而她不敢想的这些,眼前的这个女人却唾手可得。
这叫她如何不很?
此刻,她昂着下巴高高在上,仿佛看蝼蚁一般看着自己。这么些年来,在整个东宫,谁人见了她不是客客气气,就连那位未来的太子妃也是对她礼遇有加。却没想到,今日在这里被一个曾经瞧不起的女人摆脸色。
她实在不甘!
可就算再不甘,此时也必须咬牙忍耐,她恭敬的走上前行了一礼。
“苏良媛,殿下有赏赐。”她将手中的册子高高举起,请她过目。
苏璃好整以暇的看着,欣赏了半天她脸上Jing彩绝lun的表情,尽管她表现得很克制,可女人的自觉向来很准。她十分清楚,此时此刻,她内心是多么的不甘怨恨。
兰英越是如此,她就越是心情舒畅。以前在军营,这个婢女胆敢给她穿小鞋,那就别想着她会以德报怨,反正对于这些人,自己就算对她们和颜悦色,她们也不会感恩半分,又何必当那老好人。
这会儿见她举着册子,她也没想着去接,任她举了一会儿,才幽幽说道:“册子我就不看了,直接打开箱子,让我看看是什么吧,喜欢我就收下,不喜欢就退回去给殿下。”
她此话说出来,殿内一干人等倒抽一口凉气。
有史以来,还从没有人敢对殿下的赏赐挑剔,更没有人敢如此放肆的说不喜欢就退回。
什么叫恃宠而骄?
这就是恃宠而骄!!
兰英都要气死了,她觉得苏璃就是故意的,故意让她妒恨,故意让她难堪!故意给她下马威!
她生生忍下了心中不悦,缓缓将册子收回,努力挺直脊背,仿佛如此才能给自己挽回一些尊严。
她转头对着那几个内侍道:“听见了吗?还不快打开给苏良媛看?”
其实苏璃说这句话心里已经有了成算,昨晚韩湘君说要给她 送银子,她当然喜欢,又怎么会退回去?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不喜欢,她肯定也不敢退啊,就是因为知道箱子里是银子才如此说罢了。
见内侍们打开了箱子,里头皆是拳头大的银定子,银光闪闪,比今日的春光还灿烂,她瞬间又满足了几分。
嘴里含着浅浅的笑意,“殿下真是的,怎么竟送这些俗物?啊......也是了,殿下说了,想送我衣裳首饰,可又不知道我喜欢什么花色,就干脆送银钱给我,让我喜欢什么买什么。既然如此,那就收下吧。”
这番话说得兰英连隔夜饭都要呕出来了,她嘴角抽了抽,实在不解殿下为何喜欢这样一个矫揉造作、俗不可耐、爱慕虚荣的女人。
她忍着心里的怒气,努力缓了缓,待勉强心平气和了些,才又缓缓的将册子递过去,说道:“苏良媛,还请您过目数额,确认无误后再请收下。”
苏璃看她似乎忍耐到极限,也懒得再逗她了,她一挥手,说道:“不用了,殿下送多少我收多少,有误又如何?”
兰英忍了又忍,再次说道:“还请苏良媛确认清楚,奴婢管着殿下的库房,账目上不能出任何差错。”
苏璃觉得兰英这人真有意思,做事一板一眼,自以为占着规矩就能站在制高点,说话做事谁也违抗不得?
可她偏不吃着一套,“是你管库房又不是我,账目出错关我什么事?”她打了个哈欠,“彩云,替我送兰英姑姑出去,我困了,得歇个午觉。”
说完,兀自转身走了,留下身后的兰英气得浑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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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兰英她们一走,苏璃立马从床榻上跳下来。
“彩云,快让人将箱子抬进里头来,我看看。”
于是彩云又让人将箱子吭哧吭哧的往里头挪。银定子太重,婢女们力气小,四个人一起挪了许久也才堪堪挪到月门处,秋彤实在看不过眼了,走过去一把扛起箱子放到苏璃的脚边,没过片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