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致渊阁方才安静了那么一会儿,便听得外面有人匆匆走进了院子。
闻延自幼习武,耳力向来要更好些,那样慌张的脚步声怕是出了什么事,他不由得拧了下眉头。
“禀相爷,府外阮大人求见。”外面的小厮如是报道。
原来是阮商,他还以为这人不敢来呢。
闻延这会儿目光还落在手中的奏折上,连眼都未曾抬一下,只是手指轻轻在桌上敲了一下,桑止便知该如何了,快步出了书房去领人。
片刻后,桑止匆匆回了屋里,“相爷,小的去带人过来,可阮大人忽说自己是来见夫人的,非要半路拐去衡蕊斋。小的无能……没拦住。”
闻延捏着折子的手一紧,末了将手里的东西狠狠摔在了桌上,脸色霎时便Yin沉了下来。
“既然你都带不来的人,那便要我亲自去请了。”
他说着站起身来,径直出了书房。
桑止心下一沉,知主子这是动了怒了,连忙快步跟上。
主仆二人朝着衡蕊斋去了。
*
桐离去请方淑尤还不曾回来,阮柔坐在屋里欢喜地吃着那盒凤梨酥跟糖葫芦,她已吩咐了厨房的人今日午饭多做些淑尤姐姐爱吃的,这会儿也只等着桐离带了人来。
忽听得院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还以为是桐离回来了,便快步出了屋去迎。
谁知见着的却是气势汹汹走过来的阮商。
“父亲?”她不由皱了皱眉头,便见那人自然走至了面前,眼底一片猩红之色,瞧着便是怒了的模样。
从小便被冷落责骂的经历,让阮柔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悻悻地道:“父亲您怎么来了……”
阮商这会儿冷笑了两声,垂眼瞧她,“你嫁入了相府,成了相国夫人,是不是便将我这父亲不放在眼里,将整个阮家都不放在眼里了?”
阮柔本就怕他,这会儿更是忍不住瑟瑟发抖,杵在那儿不知所措,“父亲您、您何出此言?”
“我何出此言?”阮商抬手将她因激动而忘了放下的糖葫芦给拍掉了,“如今有了别人供你吃喝,你便将父母对你的恩德都忘了?小白眼狼,你竟敢让闻延在朝上当着陛下的面羞辱我!”
阮柔还想再往后退一步,可身后已经是桌子了,她便僵在那儿,连辩解都是无力的。
“我、我没有……”
她自从嫁过来之后,连见那人的面都屈指可数,怎么可能去教唆他羞辱自己的父亲?
更何况,她嫁进相府的目的不过是为了逃离阮家,逃离阮商,又怎会主动去招惹。
“还狡辩?”阮商恨恨咬牙,抬手便是一巴掌朝着面前正瑟瑟发抖的小丫头招呼过去——
“住手!”
第11章 护她???她是我的人。
“住手!”听得身后一声冷厉的呵斥,阮商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
他只觉着已抡到了半空的手臂被人给捏得生疼,骨头都快碎了。
阮柔方才吓得闭上了眼,这会儿睁眼便见闻延捏着阮商的手臂轻轻一甩,连带着阮商整个人都往后退了好几步,还是桑止上前将人给扶住了。
“相、相爷。”阮柔慌忙行了一礼,怯怯地往那人身后躲了躲。
闻延没看她,而是冷冷瞧了阮商一眼,又垂眸整了整自己的衣袖淡淡道:“在我相府敢动手打人的,阮大人是第一个。”
若搁在平时,阮商自然是要好好奉承几句再赔礼道歉,可这会儿他已是气昏了头,说起话来也不管不顾。
“我是在教训自己的女儿,相爷也要管吗?”
“恩。”闻延不假思索地点了头,撩起眼皮瞧了阮商身侧的桑止一眼。
桑止意会主子的意思,忙道:“阮大人,这里是相国府,您请自重。”
“自重?”阮商冷哼一声,“你们家主子在朝堂之上倒是自重得很!仗着陛下的宠信玩得好一手过河拆桥,占了我的女儿,这会儿又反过来将我一军,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听得他这样说,阮柔心里不由一片冰凉。原来父亲是因为此事才要打她,可这事当真与她无关,她甚至还不曾和闻延说上几句话……
这般想着,她悻悻地抬眼去看身前那人,宽厚的脊背给足了她安全感,可那安全感到底是假的,不真实的。
阮柔心中不免又是一阵落寞。
这会儿闻延不由冷笑,他不着痕迹地往右侧挪了挪,刚好将身后的阮柔挡了个严实。
“同我讲道理?”他说话时的尾音轻轻上挑,轻蔑又Yin冷。
“你——”阮商险些被他气得七窍生烟。可他偏又动不得闻延,只能拿阮柔下刀子,这会儿又伸手想去拽躲在后面的那人,“阮柔,出来!”
阮柔本想赖在那人身后,可她思虑一番觉着闻延实在没有护着她的道理,等着被人拽出去出丑,还不如她自己主动走过去。
她颤巍巍地往前走了一步,忽见身前有一手臂将她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