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能也没想到薛姨妈说着说着就自我感动上了,只好应付的点了点头。谁知这一点头可是坏了,薛姨妈竟觉得夏太太是赞成自己的行为,把自己这些天来是怎么奔走的,都找过哪家太太,跟人家说了什么,一一向夏太太汇报一遍。
就在张翠花听的要睡着的时候,薛姨妈终于想起正题来了,向夏太太道:“虽然太太们都有心帮忙,可是我也不能让人白帮不是,总得感谢一二,再说请人办事哪能让人搭上使费银子。可是锦衣卫那些人让我离开我哥哥府里的时候,好些东西都没带出来,所以……”
也听的昏昏欲睡的夏太太,一下子Jing神了起来,重重的点头:“的确不能让人白帮忙。”
薛姨妈就又得到了鼓励,本来有些不好意思出口的话,也说的顺畅起来了:“所以我手里的银子有些不凑手,想看看你这里是不是方便。”
夏太太顿了一下,才一脸为难的道:“论理咱们是老亲,一向走动的好,你有了难处,便是不说我也该头一个帮忙的。可是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自从先夫去后,族长之位马上就被夺走了,族里的出息一点儿也见不着。”
“现在我们娘两个空顶着个皇商的名号,还得打点内务府的人。我一个女人哪里撑得过来,不过是不想看着先夫辛苦创下的产业没了,才摆出与原来差不多的架子。真说起来,一年下来只有赔的哪儿有赚的。”所以我无能为力。
薛姨妈听到夏太太重重说出一向走动的好几个字,难得的红了脸,有些嗫嚅的道:“我也知道你这里不容易,可是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去求谁了——那些太太们平日里说的好,可是一提银子,个个都推的干净。”
当着和尚骂秃子,薛姨妈你是反讽学院毕业的吧?
看,夏太太不说话了吧?张翠花很坏心的想着,等会儿薛姨妈走后,夏太太会用多长时间来向自己吐槽。
薛姨妈心里也不是不骂夏太太的,刚才还对自己说什么老亲走动的好,一说到银子也变脸了不是?好在自己有备而来,她拿出了几张契纸来,推到夏太太面前:“我也不会白使了你的银子,这是我在京边的几个庄子,暂时把契纸放在你这里。等我有银子了便拿回去,期间的出息算是你的辛苦钱。”
这样主子吩咐奴才的语气很让人气结,亏得夏太太还能笑的出来:“论理说替你管两天庄子,说不上辛苦不辛苦。不过你现在等着银子用,还是把这些庄子拿回去,看看可有人通融没有,也好接着替你哥哥奔走。这庄子出息得慢,等收上来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张翠花再次闷笑起来,看着薛姨妈的脸色从自大到不信到气恼到茫然:“我这些庄子加起来足足有两千二百亩,又都是上等好田,一年的出息少说也有两万二三的银子。”你竟然不要?
夏太太又喝了一口茶,淡淡道:“正因为出息这么好,我才不能占你的便宜,何况我这里银子实在不凑手,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买地。”
薛姨妈的脸一下子紫胀起来:“我并不是卖地。”
夏太太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不再说什么。
屋子里又陷入了寂静,张翠花这里开始回忆自己上一世是怎么与薛姨妈相处下来的,好象到后来自己几乎不与她说话了——有的人是真的自说自话,别人说的她能听进去的少,她能听进去的都是自己想听的。
良久之后,薛姨妈开口了:“我实在等银子用,你若是能买的话,可以买多少?”声音里再没有高高在上的自大。
夏太太估计心里快笑疯了,面上却绷得住:“真不是我不想帮忙,实在是现在丫头还小,不急着买嫁妆田。银子又得用到差事上,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银子。”
薛姨妈听到嫁妆田几个字,眼睛突兀的亮了一下,随后咬了咬牙:“我可以用中等田的价格卖给你。”
京边的上等田卖到二十七八两一亩,连片的田地价格还要高上二三两,可是中等的田地只卖到十七八两,要是薛姨妈所说是真,两千两百亩地的价格,差的可是二万多两的银子。
这是为了自己的哥哥,把自己的棺材本都拿出来卖,还是贱卖的节奏呀。人家王家的女儿是怎么教育的,上一世没搞明白的张翠花,这一世仍是对此感佩不已。
夏太太面上还是很为难,她向薛姨妈道:“我手里是真没有这么多银子。不过我邻居倒是说过想要买地,不如我让人去问问她可买了没有,能买下多少?”
到此时薛姨妈已经完全被夏太太牵着鼻子走了,自是她说什么是什么。没一会儿,夏太太派来的管家娘子已经来问张翠花,张翠花仗着薛姨妈从未见过自己,便跟着管家娘子直接到了夏家。
场面不是不尴尬的。
大家相互见过之后,夏太太介绍张翠花时,说是跟自己一产是霁月坊的老板,也是前次薛蟠冲撞的人之一,薛姨妈难得有些扭捏。
她本以为夏太太说出邻居要买地,是在敷衍自己,没想到竟是与她合开霁月坊的老板。那日薛蟠被关进顺天府原由,薛姨妈自是打听过的,知道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