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晚笙气恼又忧伤,因为三天之后他就要和一个他看不上的人成亲了。
这人名叫贺高远,家里是做生意的,这几年发展得很好,已经是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户了。而薛晚笙生于书香门第,对钱财向来不屑一顾。他们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不般配。
他还听说贺家少爷经常出入青楼,甚至掏钱捧红了几个ji子,心里更是憋闷。他一直清白本分地活着,难道真要栽在贺高远这道坎儿上?
若不是爹爹欠了根本还不起的人情,贺家怎会提出娶他过门抵债?他多想寻一位知书达理的好郎君厮守一生……
他做不到背弃他的家族远走高飞,便只能妥协。
三日后,薛晚笙被梳妆打扮了一番,换上了喜庆的嫁衣。接亲的轿子就在家门口候着,外面锣鼓喧天,一派热闹的景象。
他知道他必须得走了。
母亲不舍,父亲愧疚,像是清楚这样做是把他们的孩子推入火海,但除此之外,他们都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薛晚笙蒙着红盖头,模糊地看到新郎官的轮廓。对方高出他半头,肩膀宽阔,此时拉住了他的手,说道:“晚笙,以后我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众人高兴地笑起来,唯有薛晚笙一声不吭,抽回了被握暖的小手。
应酬了一天,喝得醉醺醺的贺高远来到他和薛家小公子的婚房。他浑身酒气,嘴角挂着一丝得逞的笑意,踉踉跄跄地朝自己的新娘走去。
“晚笙,你我该洞房了。”
呼啦一声,薛晚笙拽下了头上的红布,手里攥着一根银闪闪的发簪,尖的那端直直指向贺高远。
“你别过来!”
他眼角有泪,神情却是愤恨的。
“好,我不动。”贺高远酒醒了大半,慢慢举起双手停在原地。
“你娶了我,也该满意了吧。”薛晚笙看他还不算理智全无,说:“我不愿与你做……那种事,你若敢强迫我,我就、我就杀了你,再杀了……我自己。”
烛光中,薛晚笙涂抹了脂粉的脸庞白皙俊俏,胜过贺高远睡过的任何ji子。他亭亭玉立,高悬的手腕温润纤细,让贺高远想要将他整个人含进齿间好好品味一番。
薛晚笙接着补充道:“你在外面怎么鬼混我不管,但无论如何,你都不能碰我。”
贺高远为难地咽了咽口水,这样一个佳人,以后竟只能看不能摸,简直是暴殄天物!
已经考虑不了更多了,总之,还是先稳定住薛公子的情绪比较好。
贺高远一边想着,一边勉强答应了他。
“我保证不碰你,你把那玩意儿放下来,听话。”
听到他的承诺,薛晚笙稍稍放松了一点,把发簪搁在了一旁,右手拢在上面。
“但是晚笙,今夜我们得做个样子给外人看,以免落人话柄……我答应你,以后我都去旁边的小屋里睡,行吗?”贺高远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薛晚笙看了一眼身下铺的白布,明白了他的意思,轻声说好。
于是,两人衣衫完整地躺在一起,临睡前,薛晚笙用发簪扎破了手指,将血染在白布上。贺高远算是假装破了薛晚笙的完璧之身。
隔日,这对新婚夫妇给贺家老两口请安。贺母对儿媳十分满意,说晚笙安静,能让高远收收心,并催促他们尽快要个孩子。贺高远假笑到脸酸,心里却是苦不堪言,心想自己连薛晚笙的身子都碰不得、摸不着,哪能要上孩子呢。
“爹,娘,晚笙他累了,我先扶他去房里休息。”
薛晚笙垂着眼,简单行了礼,被贺高远挽着一同离开。
“你说话可还算数?”
刚走到屋外,薛晚笙就推开了他的丈夫,脸上有些许嫌恶。
“算数,算数,我马上叫下人把另一间房收拾干净。”贺高远表现得对他百依百顺。
薛晚笙懒得再说什么,是真的倦了。他不喜欢这里的一切,一心想念他原来的家。他匆匆回到卧房,唤来唯一的陪嫁丫鬟为他更衣、洗漱。
薛晚笙的陪嫁丫鬟名为秋棠,两人一路长大,年岁相差无几。当秋棠得知小公子即将嫁给贺高远受委屈,他甚至比小公子本人还要伤心,一想起来就连连叹气。
他对贺高远没什么好印象,只觉得这人轻浮又嚣张,婚后定是要欺负小公子的。
“公子,您的手……”
秋棠见到薛晚笙走进来,食指上缠着一圈布条,忙捧起他的手仔细端详。
“我没事,秋棠,去准备热水吧。”薛晚笙坐下,揉着太阳xue闭目养神。
“是。”
话音刚落,秋棠就跑着去打水了。
房内再没有别人,贺高远不知到哪里去了,也算随了薛晚笙的心愿。他摘掉头上的发饰,宽衣解带,仅着一件寝衣坐在床上等着。
秋棠和另两个贺家的丫鬟抬来了澡桶,轮番往里灌水,又很快为薛晚笙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