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掐指一算,后天开始甜】
湘容有一点说对了,合计来看,她也不过是一个贪图景笙温暖的小偷。
你问我为什么等冯素贞三年?
景年点头。
谁说我等了?我没等啊,我不过是恰巧这三年都没遇到让我移情别恋的人罢了!公主莫名其妙地耸肩,少年,你是不是忘记当初是你用生日愿望骗我去妙州的?
看她坦率的样子,林景年一个泄气,想了一会儿,干脆直接问她: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那时候你皇兄不催你回宫,而冯素贞也只拿你当朋友,你还会想要留在妙州么?言罢,一瞬不瞬等着她回答。
公主对着她期盼的视线,又想起前阵子调查得她以往的性情如她如今大相径庭,似乎又有些明白了什么。
留不留的,你是问我选择紫荆城的公主,还是江湖中的闻臭?她阖目沉yin片刻,说:如果我能有一个正当放弃公主这个头衔的理由,我想我会的。不过总觉得太自私了,这样的话,皇兄也太可怜了些。
话音落下,景年陷入了冗长的沉思。
她为什么犹豫呢?正是因为她既有正当的理由,现世也没有放弃了会让她感到愧疚的人。
她是那么不被需要的一个人,以至于当景笙说她霸占了位置,可以让她生出一种无家可归的孤独感。
公主见她出神,也不扰她,顾自吃了一会儿茶,忽听小厮传报说门外有一丫鬟前来求见。
安兰说,景笙病倒了。
在赶往林府的路上,安兰埋怨说:不知怎的就风寒发热一块儿来了,那天出去前还是好好的,结果现在人都烧得稀里糊涂,却直说不许奴婢来告诉您。
奴婢倒是想告诉您,可小姐不知道奴婢几次都扑了个空,二爷您忙啊,外面又那么多的住处,哪里让人找得到。
奴婢没有办法,想起之前你们二人吵架有说起公主,果真的,奴婢这才将您给找到了。
她一面说,一面拿眼神觑她,话中有各种冷意。景年本就气短,因此一言不发,心中只顾赶路。
约莫一盏茶时间,已能看见林府的府门,她拂裾径直从大门进入,一路穿过影壁屏门,由正院的夹道来到后院。
后院北房的檐下,赵氏正躺着椅子晒着太阳嗑瓜子,见她雷厉风行进来这里,登时撂碗惊坐起,迎上前来,景年啊,你姐姐这一病就是几天几夜,可让人担心啊。
景年并不看她一眼,挑起门前的竹帘进入屋内,安兰随后阻在门口,哂笑与赵氏说:有劳姨nainaiCao劳。遂旋身将门帘一放,也进去了。
内室的景轩听到动静,瞥了一眼外面,好没良心的人,竟然才来!又与正在喝药的景笙说:阿姐,是不是我比她要好上许多?
没等景笙要回答,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随之内室的帘穗猛地一响,她应声看去,那人已在眼前,慌乱地、愠怒地、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她二人对了一眼,又各自移开视线。景年逐渐平静下来,转而质问景轩道:翘课了?
要,要你管!
她此时哪还有闲心与他争执,缓缓舒了一口气,直接令:安兰,带他出去!
是。
我不出去!
小少爷,听话,昂。
都什么人呐!明明她自己也没去过几天学堂,就喜欢拿大人的架子!
一会儿,少年带着他的吵闹,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
门一关,景年适才提着步子靠近床榻,缓缓屈膝坐下。
景笙察觉她此时的异样,登时紧张起来,将喝了一半的汤药放下来,手搭在被上端着碗底,抬起头,注视着她Yin霾中低垂的侧脸,是带有一种疲惫的颓唐。
良晌,她将脸转过来,身体怎么样?有好一些么?
好多了
抱歉,我这两天我没有及时过来。
没事,又不是要死了,怎么非要见我?她笑着说,却见对方面色不动,颓然不语了一会儿,问:见了梁姑娘了么?
没有,她说出了点意外,约我明天见。
景笙看出她眼中的犹豫,怔了一下,蓦地害怕起来,发急地坐起身,你,你难道当真要
瓷碗一抖,汤药溅在被子上,景年忙将碗放在旁边的架子上,回身看着她不可置信的模样,叹道:我今天过来正是为了此事。
什么?
她微微靠近,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景笙,如果现在有一个可以让我离开、让真正的林景年回来的机会,但代价是你我生生世世、永生永世都无法相见,你还会希望我走么?
景笙的身子震了一下,整个人跟雷劈了似的,抬起发颤的双手,拂开她的束缚,生生世世、永生永世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她继续说,就算有投胎转世,你我也永远不可能再遇见。
可是可是,这跟梁姑娘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