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轩被她一句话气得不轻,又踅身快步回来院子里,一面不住地埋怨,什么人呐!她怎么这么讨人厌!安兰,你说她怎么就能这么不招人喜欢!
走到跟前了,景年与景笙齐看他,他顿了一下,毫不犹豫走到景笙身边,摆起架势,林景年,你我今天就把话都说清楚了!
景笙与安兰见状,忙要上前规劝,景年不急,起手拦下她二人的动作,让他说,遂拿看傻子的眼神觑他,冷笑一身,看他能说出什么名堂来。
好!从小到大你就仗着你比我大,偷偷地欺负我,这些我都不跟你计较了,但
等等!她忍不住打断,我欺负你?林景轩,你别给我恶人先告状!
景轩听罢,登时就炸了,拉着景笙的衣服,哇哇叫着,几乎要哭出来,阿姐,她什么人呐她!明明小时候是她把我推进湖里,还把我关在柜子里!全仗着我自己命硬才活到如今!没王法了!没王法了!林景年,你失忆了不起啊!
她无话可说,只得呆呆地蹙眉,松眉,挑眉,然后拧巴地摆了摆手,行,你都不跟我计较了,然后呢?
然然后?阿姐,你听她说得是人话么!
景轩,不要闹了!景笙小声道,外面天气冷,安兰,去煮一些辣汤来。便要过来牵她。
景轩不依,将景笙拉住,阿姐,明明就是她欺负的你,你怎么还向着她!要不是我小时候结巴,不然非教姨娘将她打死了才好!
这话听着吓人,景笙呵道:景轩!遂挣开他,走到景年跟前,握住她的手,饱含歉意地将蛾眉微蹙,不要放在心上
可是我明明就在你后脖子上肩上看见一块紫红的痕迹!安兰说就她林景年会来这里,我看是她欺负的你!仍不过瘾,又追加道:阿姐,你就大胆地说,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景笙登时红了脸,发急地捂住他的嘴,哎呀,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快回去,昂,不然父亲要骂的!一面劝,一面给他推出了院子,将门一关,讪讪回来,提裙钻入檐内。
阿姐!你给我开开门啊阿姐!那头还传来声打的门响,以及少年不甘心的呼喊,她看了景年似笑非笑的视线一眼,忙冲外面回一句,太迟了,你明日再来看我!便绕过她,兀自回到屋内。
景年一并进去,安兰端来热腾腾的辣汤,她捧着喝了两口,笑说:我看下回他要来,你便在外面挂个牌子,这样我就不用来扫兴了。
我代景轩跟你道歉景笙低低地说。
呵,你便惯着他罢,我看他,是迟早要闯祸的。
景年从来看不惯她为了别人低眉顺眼的样子,因此这话也带了刺。
景笙这几日本就因为她上回的话心情不佳,再被如此一激,心中也来了气。
自然他不是你的弟弟,你也不在乎他究竟是个什么命数。她抻直了脖颈,将下巴微抬,淡淡地说,父亲不是你的父亲,母亲不是你的母亲,你是丝毫都不在乎,才能说走就走。
端着瓷碗的手指一僵,她透过热蒙蒙的白气,怔怔地看她,难道你这话的意思是我不在乎你的想法?
景笙面色微变,却仍是回以沉默。
好,你既然说到这个,那我也直说了,她放下喝了一半辣汤,抬眸直视她,我不喜欢你拿你我之间的事给第三人代为传达。
第三人?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里指的是公主,刚想解释,对方又说:林景笙,我是从来没拿他们当亲人,但我自认对他们仁至义尽,对你也问心无愧。你觉得我没有考虑你的想法,那你自己呢?
她这是在说自己同样没有体谅她。景笙想着她的话,复又陷入沉默。
景年亦看出她的动摇,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你要我走我便走,要我留我便留了,我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但我也是人,不能毫无差错。
景笙,我一直在努力,也是真的尽力了,你难道不觉得如今这么想我,当真是有些没良心了么?
她出自一个亲缘淡泊的家,因此也长了一副亲缘淡泊的性子,景笙可能不知道,她实在已经做出了许多让步。
但她说得字字珠玑,让景笙哑口无言,许久也没有回过神来。
半晌,兴许她终于从她的眉目神情中察觉自己这些话说得重了些,再想缓和,那人脸上已经是一副极其难看的笑容,对不起,我是不是让你很辛苦啊
其实有时候我也会觉得,我那么理所当然享受你对我的好,实在是太厚脸皮了些,但是我也在尽力对你好了,真的。
说话时,她的眼眶中有泪,嘴却使劲扬着笑的弧度,整个儿表情拧巴的,看着哭也不哭、笑也不笑的,那么委屈,将人心都拧成一团。
景年心疼了,顿觉万分悔恨,连忙上前将她抱住,胡乱地吻去她将要坠落的眼泪,对不起,我错了景笙,我都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景笙听不进她的话,将她推了推,继续说:你说的没有错,因为我不能像公主一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