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什么不好笑的笑话一样,“深表歉意,柳设计师,你知道我一个小时值多少钱吗?”
我用力闭了闭眼,“我会承担一切损失。”
他又问我怎么承担。
现场所有人都看出来他在针对我了,包厢里的气氛窒息到让人无法呼吸,我好像陷进了一潭沼泽里,寸步难行。
我紧紧握住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真诚地看着严昱承说,“我会和吴总请罪,我们公司会最大限度地满足贵司的利益。”
我们的目光在空气里接触,绞在了一起,有几分不寻常的气息,我几次想要逃开,但都硬生生忍住了。
我是项目负责人,我不可以退却。
严昱承抬起下巴,下颌线在灯光下凌厉硬朗,他轻慢道:“麻烦柳老师了。”
我几乎是逃一样离开了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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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曹心有余悸,一脸菜色,说严总太吓人了,刚刚表情跟要吃了我似的,又问我该怎么办。
我深呼两口气,说实话实说。
第31章 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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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吴总说明了情况,然后把项目转交给其他人,工作一直交接到晚上十二点。
一点钟,我才倒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看着床头柜上的文件,我心头涌上一阵委屈。
做了一个礼拜的方案,通宵赶制出来的PPT,他一眼都没看。
我不是怪严昱承冷淡,我和他早没了任何关系,公事公办无可非议。
我只是对自己劳动成果有些惋惜。
严昱承,我想着自己今天,哦不昨天,见到他的模样,太狼狈也太卑微了。
这不是我想象中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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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的气氛一天比一天压抑,我按部就班完成自己的工作,尽量不去听同事的哀嚎,不去看吴总嘴唇上的燎泡。
终于,在一个全员加班的晚上,吴总的头磕在了盆栽上,砸出一道血痕。
我把他扶回办公室,找医药箱,忽然听到背后吴总压抑的哭声。
四十多岁的人了,坐在老板椅上捂脸流泪。
我在这一刻无比鲜明地感受到严昱承带给他们的压力。
以及带给我的压力。
我给吴总清理好伤口,一个人走到天台上跟楚邀月打电话,要了严昱承的联系方式。
她跟我开玩笑说我不要她弟弟了,我此刻实在没心情,只说到时候再说。
看着楚邀月发过来的熟悉的一串号码,我一阵恍惚,没想到严昱承竟然没有换过电话,这个号码我从初中就烂熟于心了,那时候他刚拿到手机,逼着我把他的电话背下来,还时不时要抽查。
都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了。
久到连这个号码都像一张泛黄的便签纸。
我按下拨通键,静静听着嘟嘟的提示音。
电话响了十来秒才接通,严昱承那头很安静,呼吸清晰可闻。
“严总,我是柳小墙。”我说。
严昱承那头沉默了一会,良久他才慢悠悠地说:“哦,是柳老师啊。”
我站在天台上望着城市里的万家灯火,平静道:“我想和你见面聊聊关于方案的事。”
严昱承哑声笑了笑,他说,柳小墙,你以为你是谁。
我也笑了,说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
他又沉默了一会,说他秘书会跟我确认时间地点。
我说多谢严总,然后想等他挂电话。严昱承是甲方,无论如何都不该是我挂电话。
没想到严昱承也没挂,我俩就这么听了对方一分钟的呼吸声,天台的夜风有些凉,我的鼻子被吹得发红发酸,开始冒出一点黏糊的鼻音。
这些日子太忙了,身体连轴转,连免疫力都下降了。
直到听到嘟嘟的忙音,我才长舒一口气,把手机放回口袋。
不要再自作多情了,柳小墙,我对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告诫。
上一次的教训还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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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公司楼下出来,一路心事重重,被路边的跑车滴了两声,我以为挡到了他,往边上走又被滴了一声,转过头,隔着挡风玻璃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你怎么来了?”我弯腰问楚时染。
“上车,柳老师每天都忙,我只好亲自来堵人了。”楚时染在车厢昏暗的灯光里显得尤为俊美。
我突然意识到,严昱承一回来,我全身心都扑在他上头了,根本把楚时染抛在了脑后。
楚时染说要带我去一个宴会,我本想拒绝,他说多认识些人对我有好处,我的工作实在太忙了,让我考虑单干或者跳槽。
我上了车,路上随意聊了些有的没的,半路竟然睡着了,等到了地方被楚时染吹了两下发梢,我才醒过来。
我头往车门挪了挪,抬手眯眼看表,至少睡了半个小时,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