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浓墨重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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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躁。
即使是最垃圾的同学也能勾起人对学生时代的回忆。
校花大约是触景生情了,竟然开始跟我追忆往事,“你知道吗?我现在脑子里团团转的只有严昱承穿校服的样子。那天他站在国旗下讲话,我的眼睛里只能看到他,他和所有人都是不一样的。我们是芸芸众生,他是天之骄子。他生来就应该站在光芒万丈的地方,把所有人的艳羡和钦慕踩在脚下,这是理所应当的。”
我们的校服是最最普通的款式,蓝白两色,他的衣服跟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严昱承才懒得去搞什么贵族改造,发下来直接套身上了,一连穿了三年。袖子是白的,洗衣机洗不干净,需要手洗,洗了三年,我可恨死这块白色布料了,那时还想过给严昱承套一个严家保姆用的黑色袖套。
那场面想想就很滑稽,可惜只能在梦里看看了。
而且那份讲稿是我熬夜写的,严昱承唯一一次国旗下讲话,自然印象深刻,还好他嫌麻烦,说以后再也会不接这种任务了。
我没办法理解校花对严昱承这种狂热的迷恋,她嘴里的“神、光”一类的东西。
他就是个人罢了。
水笔一样会划到袖子上,划到了还要粘一条双面胶假装袖子是干净的,被我问起他就恼羞成怒,最后不得不说出原因,原来上次洗他的衣服洗了很久,他听到我一边洗一边碎碎念骂他了。
本想好好爱惜的,结果衣服换上的第一天,又划了这么长的一道。
哈。
最后因为双面胶撕不干净还黏黏糊糊,整件衣服都报废了,干脆又买了三套新的拿来换洗。
他还问我需不需要,我才不需要,他以为谁都像他一样会在衣服上粘双面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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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那么好,一堆臭毛病。”我说。
“你胡说。”校花气鼓鼓的,一点不像二十多岁的样子,“你在给他泼脏水,因为你不想我跟他在一起。”
我跟她讲了双面胶的事,以此证明严昱承的犯蠢,听完校花也笑了,越笑越苦涩。
“怪不得他喜欢的是你啊。”她望着我,眼神直愣愣的。
“……”
我问她为什么这么说。
“你没发现,你嘴里的严昱承和别人看到的严昱承,完全不一样吗?也许他在你面前才是真实的自己。”
“是吗?”我也苦笑了一下,我的确见到过他最真实的一面,但也承受了他最无理取闹的脾气。
而且,现在我也看不到那个所谓的“真实的严昱承”了。
再说曾经又有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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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校花的谈话耽误了点时间,我出门时看了一眼表,已经十二点四十了。
编辑了一条祝严昱承生日快乐的短信发了过去。
我把手机揣回兜里,路上车子比起白天少了一些,但外面还是一派灯红酒绿的繁华景象,马路牙子晃晃悠悠停下一辆车,三扇门都被打开,黑压压下来一片人,紧接着另一群人立刻鱼贯而入,登时刚起来的车身又沉下去两分。
不管明天要面临什么,夜色仿佛一张黑色的幕布能把所有不堪暂时遮盖。
冷风中呼出去的气很快凝成白雾,这时候出租车很难叫到,排队排了四十几位。
等了很久才能上车,刚刚拉开车门,突然听到何洋在背后喊我。
我扶住车门直起身子向他看去。
隔着几盏寂寥的路灯,我看到他站在台阶上,模糊的一个人影。
“柳小墙,你他妈活该!”何洋在门口哈哈大笑,几个人赶紧拉住他,对我喊道他喝多了。
我朝那些人点点头,然后钻进了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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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里开着暖气,四肢的温度开始一点点升高,更对比出胸口那块地方的冰凉。
我觉得有些难受,又不知道是哪里难受,倒在位子上思考了很久,等红灯的时候司机竟然转过头来问我需不需要呕吐袋,忧心忡忡,看样子很担心我会把他的车吐脏。
我的脸色有这么难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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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司机把我放在小区门口,打算自己走回去,正好吹吹夜风冷静一下。
小区很安静,各种形制的路灯和绿植交相呼应,即使是冬天的深夜一样宁静优雅,丝毫没有萧瑟的感觉。
经过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超商,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晚上几乎都没有吃过东西。胃部很合时宜的抽搐了一下,身体应该是因为这个才一直不爽利吧。
于是进去买了一把面条和配菜,如果严昱承今晚回来的话,还可以做一碗长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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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没有回消息,也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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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吃了宵夜,胃部还是很不合时宜地抽搐起来。
我躺在床上看着消息已发送的页面,看来看去没有任何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