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言论,如同被人射了一箭,命中靶心,一直绷紧陡然松弛的弦还在嗡嗡振动。
楚邀月一下子就说服了我,我应该早点来问问她的。
“小柳儿,你真的和你的名字很像。”
“怎么?打不死的小强?”我自嘲道。
“不是,”楚邀月摇摇头,“柳树总给人很温柔的感觉,你和它很像,望见就觉得春风拂面。但是你前头还有一堵墙,不算高,我们能看到你,相处得蛮愉快,但是你一直站在墙后面,没有人能站在你身边。”
我怔了怔,陷入了持久的沉默中。
其实我很早就发现了自己的缺陷,大约是因为童年的原因,我对建立一段完全信任依恋的关系总是抱有一种怀疑的态度。我总想留下退路,总想一个人逃跑。
总害怕,像我妈那样被毁得面目全非。
“柳小墙,我很欣赏你的清醒,所以去和严昱承干一架吧,看看你们谁能收服谁?”楚邀月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我笑了一下,“礼物不用你送了,但我想要你帮另外一个忙。”
“嗯?是什么?”楚邀月笑嘻嘻地喝了一口水,讲了太多话让她的嗓子有些干。
“带我去宴会。”
第65章 礼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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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前楚邀月在陪着我买衣服,现在我一个人坐在商场的一间手工艺术体验馆里。
我在准备给严昱承的生日礼物。
我刚刚跟陈时恩在电话里说今晚我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抱歉又爽约了,现在先不说是什么,如果成功了我再告诉他。
我还给他们两人订了烛光晚餐,聊表歉意。
陈时恩很体贴地没有问我是什么,只是祝我一切顺利。
还记得老早以前,我送给了严昱承一幅向日葵当做生日礼物,不算送,那是严昱承抢走的,那本来就是画给陈时恩的。
后来物归原主,似乎把他气得不轻。
现在就重新画一幅吧,专门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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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紧,油彩是来不及了,我打算画一幅水粉画,所幸我这些年一直和图纸打交道,拿起画笔还很熟悉,不至于再搞出一幅涂鸦出来。
拿着画笔,看着颜色渗透开来,我的心分外宁静,脑子却开始天马行空。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从前学校里刺眼的阳光,保姆做的很好喝的酸nai,严昱承手掌揉我头的触觉……
楚邀月说的不错,爱情果然是混乱的,它什么都算不上,但让人想要把一切诗歌和美好的东西堆上去。
紫色的花瓣绿色的叶,我在兰花的周围晕染了很多的蓝,丝丝缕缕,朦胧梦幻。
就像那晚的月色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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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员在帮我装裱,我刚好有时间来写信。
一封很酸的信。
原来我也会说出这种rou麻的话,我以前还笑话过女孩子送给严昱承的情书,轮到自己还是不免落入俗套。
水笔不是很顺手,写在纸上有些磕绊。
‘我现在在商场四楼的某个画室里,最近天黑得越来越早,才六点就已经全暗了,时间过得好快,记得前几天才在电视机里听到立秋的新闻,转眼都要冬至了。
今天是你25岁的生日,在18个小时前你就26岁了,现在我们两个人又一次同岁了。
这家画室的门口写着“手工之所以珍贵是有人把生命里的一段时间物化送给你”,真是漂亮的广告词,我看到它就情不自禁走进来了。但我又觉得我这一个小时没什么可送的,它太平平无常了,和上班路上的一个小时、冗长会议里的一个小时没有什么区别。所以画她的时候,我想的是17岁那晚后山上的月色,和你,也许这样就可以把那段时间送给你。
这盆花一直都放在我妈那儿,你说的不错,我确实很小气,总是舍不得扔东西还喜欢捡垃圾。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以后可以一起养,它会不断地分苗,开花,死亡……就像忒修斯之船一样,最后我们都已经分不清它到底是不是原来那株花了。抱歉,扯得有些远了,因为我很少,不,是从没给人写过信。其实根本不用思考这些哲学问题,我们可以把她们都养着,只要有一个足够大的阳台。
那么,严昱承,祝你生日快乐。’
店里的信纸被熏了香,一股廉价的香Jing味,纸的正中间还有一颗粉紫色的爱心,怎么看都有些好笑。
毫无条理的一封信,想到哪说到哪,我越发觉得不可细读,多瞧一眼耳朵都要把头发烧了,然而已经没时间重写了,于是赶紧把它塞进信封里和画一起装进袋子里。
颇有掩耳盗铃的意思。
第66章 surpri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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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换上下午刚买的衣服,我坐上前往酒店的出租车。
景物在车窗外模糊成一道道残影,我知道自己离他越来越近了,心跳得有些快,很重的一下又一下,砸得人晕陶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