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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结束后全家去海岛旅行,这是乌清淮听孟梵天早就做好的决定。
他们又回到了新家住,空荡荡的别墅在白天只有乌清淮一个人,佣人们会在需要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也不和他说话。
乌清淮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孤寂。
他在想着答应鸦鸦说要逃走孟家的事,绞尽脑汁的思考着万无一失的办法。
直到听孟梵天打电话给海岛预约订票,他忽然想起来之前在赌场结识的那些狐朋狗友里,有人是倒卖票的。
这天等孟梵天去上班了,他在家里吃过午饭,然后离开了别墅。
或许是已经相信他不会私自出门,孟梵天也没有跟保镖说过不许他出门,乌清淮在他们的注视中匆匆忙忙的捂着钱包往外走,打车直奔那家赌场。
并不是遇到孟梵天的那家,而是他曾经去过无数次的小破赌场的其中一家,混杂着各种低阶层的人。
乌清淮知道自己的行踪是完全暴露在孟梵天视线中的,所以不能浪费一分一秒,几经辗转找到对方后,在乌烟瘴气的角落里买了两张海岛的船票。
对方收了钱,还有些诧异,“真的要两张船次不同的票?”
乌清淮攥紧薄薄的船票,小心的藏到衣服内兜,然后点了点头。
穿过赌桌往外走的时候他又开始发愁怎么跟孟梵天解释今天自己的出行,他不会撒谎,孟梵天又Jing明,肯定能抓住他的漏洞。
怎么办啊。
低矮赌桌上的吊灯被谁无意间撞了一下,白炽灯晃的乌清淮他闭起眼,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陷在了短暂的嘈杂声中。
狂热的呐喊与浑浊的大笑如同沸水烧融薄透的耳膜,一直挤到血管里,久违而熟悉的兴奋开始咕嘟咕嘟的冒着泡。
被禁锢了太久的情绪急切需要一个宣泄口,乌清淮呆呆的睁开眼,看着赌场里所有赌徒扭曲的面目,仿佛是一群披着人皮的赌鬼从地狱里爬了出来,平时装模作样,到了赌场就原形毕露。
这是他的同类,被贪婪驱使而深陷其中的同类。
自从和孟梵天结婚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赌过了,因为在忙着讨好孟梵天,忙着性交,忙着休息,忙着想鸦鸦。
他以为自己当初只是因为缺钱才染上的赌瘾,现在有了孟家这个摇钱树,自然不会再想去赌。
但他低估了瘾,无论什么时候,瘾都是戒不掉的。
他依然在渴望着那种在一局局期待翻盘的刺激感,他需要一点真实而丑陋的东西来装纳被禁锢了太久的压抑情绪。
孟梵天发现乌清淮出了家门,最后在赌场里找到他的时候,乌清淮已经完全陷进去了。
和当初孟梵天见他的第一面一样,乌清淮神情激亢的挤在赌桌前,和那些双眼发光的赌徒一齐大声喊着押宝的大小。
他那样怯懦的一个人,这辈子喊的最大的声音竟是在赌桌上。
说来也是讽刺。
孟梵天的脸色很难看,拽着他要走的时候,他还有些不舍,乞求着,“玩完这一局好不好?我一定会赢的,真的!”
白皙的脸上涌着病态的红晕,清纯的杏眼水汪汪的在讨要着一个小玩具似的,没有人能拒绝。
孟梵天周身的气压又冷了几分,攥着他的力道几乎要折断干瘦的腕骨。
乌清淮疼的脸色大变,惊慌失措的拼命掰着他的指节痛哭,“疼!疼!梵天你松开啊....呜呜呜...”
周围的赌徒对他们不闻不问。
孟梵天面色铁青的拽着他往外走,乌清淮跟不上他的脚步,几乎是被拖曳着穿过人群,还在眼巴巴的回头望着赌桌,语气焦急,“我的钱、那是我的钱!”
他被塞到了后座,孟梵天绕过去坐进驾驶座,锁上车门,一路上开的飞快。
乌清淮在后面砰砰的撞来撞去,掉到了座椅前的缝隙里,立马找到小窝似的蜷缩了起来。
他回过神就生出了惧怕,被吓的说不太出来话,回了家被孟梵天直接拦腰扛到肩上,扔到了主卧的浴室里。
冰凉的水迎面打来,一张脸瞬间就shi了。
他闭着眼狼狈躲开水珠,裹着水的求饶声含含糊糊的。
蓦然想到什么,他手忙脚乱的把摇摇欲坠的外套脱下来扔到浴缸外面,怕孟梵天怀疑,又继续脱着单薄的衣服,“shi了,衣服shi了...”
头发被猛地扯住,孟梵天盯着他被冷水冲到发白的脸色,并没有心软,“你又去赌了?”
强烈的水柱让乌清淮睁不开眼,听到他冷冷的质问,下意识颤了颤,荏弱的讪讪解释,“太无聊了,我自己在家....”
含着水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溺死的鱼儿在吐泡泡,他呛的咳嗽了许久,脸上涨红,浑身却冷的直打颤。
“呜呜呜...梵、梵天....”
他又来讨好孟梵天了,可怜兮兮的拽着他的衣角哭,长长的眼睫被淋的根根分明,面容几近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