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看出来,执澜的蛋控属性是从哪来的。
这俩是真父子,一点假都掺不了。
于是老蓝和小蓝凑到一块儿坐沙发上撸猫去了,剩颂一个人处理客厅里的灾后重建工作。
执澜软乎乎地往爸爸身上黏:“爸爸,回家真好。”
老蓝摸了摸儿子的发顶,露出慈爱的笑。
一家人团聚的感觉实在太美妙,执澜不自觉陷入对未来的憧憬中:
“爸爸,咱们家什么都有,等明年秋天,院子里的葡萄、樱桃和苹果都熟了,我们可以做很多果酱。”
“等妈妈的身体好起来,我每天带你们去院子里散步,这里不远的地方还有条小河,等开春了,咱们一块儿去捞鱼,蛋丁最喜欢小鱼干了。”
执澜越想越美,忍不住把脑袋埋在老蓝膝盖上蹭来蹭去,娇嗲嗲地一遍遍喊:“爸爸,爸爸,爸爸。”
正在拖地的颂心里一酸:“……”
真正的蓝爸爸来了,就没他这个便宜爸爸什么事了。
执澜的小计划里连蛋丁都顾及上了,就是没有自己。
懂了。
老公不配拥有姓名。
颂觉得有点疲惫,甚至还有点委屈,他用余光感受着沙发上温馨的家庭氛围,转念一想,突然意识到自己一家之主的身份,一种奇妙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小蓝,去帮我拧块抹布来,”颂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好嘞!”执澜乐颠颠地跑去浴室,完成任务后用水汪汪的眼睛仰头看他,身后仿佛有条毛茸茸的小尾巴在不停摇晃。
还是他家那个又甜又软小东西,颂的心态瞬间平衡了。
小东西就这样把自己的家人托付给自己,傻乎乎地规划着他们的未来。
一家之主就该承担更重的责任,才能配得上执澜对自己无条件的信任和依赖。
“乖,”颂忍不住捏捏他的下巴,趁岳父没注意的时候,在执澜颊边偷了个香。
执垣视线跟过来,看向儿子。
这小崽子,讨好配偶的德性简直跟自己那时候一模一样。
执垣能看懂执澜眼神里的那束光,同他当年一样义无反顾。
不愧是紫蓝氏一脉相承的单配偶恋爱脑,认定了爱的人,便是一辈子的事情。
执垣眉眼柔和下来,不由回想起自己与妻子的初见。
那时他坐在研究所的花园里,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一颗坚果。
正是春末夏初的时候,园子里繁花似锦,簇拥着一株绕满藤蔓的大树。
有一双白生生的手拨开了绿藤的遮挡,猝不及防闯进了他的视野里。
有阳光从枝杈间落下来,照亮脚下的青草与繁花,也将他的惊讶与局促照得无处遁形。
姑娘怔愣了许久,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带着远胜阳光的明艳与活力。
“蓝发先生,你好啊,”她这样说。
有光落在她身上,揉进她的眼睛里,像是微缩镜头下的璀璨星河。
后来他们被关在小小的一方研究所里,妻子仍会在任何时候牵着他的手,紧紧的,像是害怕与他走失。
他们从电影里学会亲吻、拥抱,和更亲密的接触。
妻子崇拜他珍稀的血统,总说与他在一起是天大的幸运,让她拥有了世间最珍贵的蓝发先生。
她又说等他们生了蛋,会孵化出漂亮的蓝头发小家伙,到时候她得是个多幸福多令人羡慕的妈妈啊。
执垣眼中的妻子总是乐观开朗的,就像是一株迎风而长的桔梗,美丽且坚韧。
执垣里的记忆里只保留了无忧无虑的那份甜蜜时光,后来的事情他不忍回想,甚至想要彻底遗忘。
妻子现在的情况非常糟糕,瘦弱的身躯薄脆如纸,眼睛不再像是他记忆中的那样明亮。
她不再美丽,被过度生育和失子之痛榨取了所有的生命力,但她从未后悔过。
她偶尔能恢复一点点意识,仍会牵着他的手,执着地强调那句:“蓝发先生,和你在一起,是天大的幸运。”
多年过去,他们依然相爱,是此生万般不幸中唯一的万幸。
过了许久,执垣才恍恍惚惚的从那一段漫长又久远的回忆之中醒过神来。
他坐直身体,视线在儿子和他的alpha之间转了好几转,最后目光落在执澜后颈露出的那枚标记上,刚想说什么,还是闭上了嘴。
算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
老蓝把刚冒了个头的危机感压回去,淡定地看着自家小儿子撒娇卖乖。
“叔叔,打地铺是什么?”执澜期待地眨巴眼:“是在地上睡觉吗?”
颂最受不了执澜这样看自己,抬手捂住他灿若星子的眸子:“……晚上再告诉你。”
执澜麻溜地闭上了嘴,又在alpha的掌心蹭了蹭,迎合他的抚摸。
气氛眼看着黏糊起来,一旁的老蓝觉得没眼看,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