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心神大骇,眉心狠狠地皱起。
“我说呢。”李尚笑得龌龊狎昵,像一只苍蝇似的凑近齐轻舟的脸恶意问:“可殷淮一个太监,怎么满足得了殿下呢?”
太多陌生的信息瞬间涌来,齐轻舟脑子“嗡”地一声陷于停滞,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柳菁菁已经冲上前动手。
柳女侠的武力和脾气一样火爆,横踢一脚,生生将李尚的臂骨压断:“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殿下面前不干不净,这条舌头再乱嚼一个字我立马割下来丢去喂狗。”
狠厉的拳头带起凌厉的风,全部落到他们脸上,两人鼻青脸肿,牙呲眼裂,鲜红的血ye从眼眶里想一小河一样淌出来,蓄做一滩。
宗原想阻拦,看见齐轻舟于他先一步上前,心刚放下一分就瞧见淮王殿下已经以更愤怒的姿态和狠重的拳脚加入了女侠揍人的队伍。
“……”
齐轻舟每一拳重重砸下的拳头都发泄着暴怒:“不许说他!不许说他!听到没有!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提掌印!“
“以后再从你们嘴巴里蹦出一个字关于他的脏话,流的血就是今天的十倍,本王说到做到!。”
齐轻舟虽称不上武力高强,但也是被殷淮实打实训练过的,两人身上被揍得没有一块好皮rou,董吉率先求饶:“疼疼疼疼疼……饶命饶命饶命……”
李尚咽不下这口气,像一条扭曲的蛇吐着额度的蛇信子:“呵,我说错了么,殷淮那狗贼对你什么心思真傻还是装傻!”
“勾引皇子,把持朝势,你以为他真对你好么?还不是想以后挟天子以令诸侯。”
他鼻眼青肿,索性破罐破摔,他还真不信齐轻舟敢把他打死:“还是说是殿下自甘下贱爬床卖身,怪不得别人说他找了个又软又听话的傀儡,哈哈哈哈哈哈……”
齐轻舟双眼发红,掐住他的脖子,掏出一把匕首,面目狠厉,在他的脸上画了一道:“你再多说一句!”
李尚尖叫一声:“你堵得上我一个人的嘴,堵得上全天下人的嘴么……”
齐轻舟又在他脸上画了一刀,李尚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叫声:“不——”
宗原见齐轻舟已濒临疯魔,赶忙上前拖住他:“够了够了,殿下够了,别把事情闹大,咱们来这种地方本来就不占理,回头传出去……”
齐轻舟怔怔然松开了刀,双手鲜血,柳菁菁气不过,在离开之前又回头往李尚身上踢了几脚。
三个人各怀心事回宫,柳菁菁想说点什么安慰齐轻舟,被宗原用眼神制止,一路沉默。
一时之间受到的冲击太多太密,怪异的感觉盘缠在心头i,他有很多话想问殷淮,可又不知从何问起。
心弦像无数条麻绳一般拧紧,紧得他心脏发慌发麻,惊乱丛生,竟连呼吸都不畅。
他从不怀疑掌印对他的用心,只是那两个男子紧拥相缠的画面和李尚的话在脑海久久不能散去。
掌印对他……也存了那样的心思么?
可他喜欢的是姑娘啊,而且掌印不是太监吗?
他怎么会喜欢自己呢?这简直天方夜谭。
齐轻舟浑浑噩噩,像被抽走了芯与魂的行尸走rou,回到宫中已月近中天,挂树梢与塔座的八宝琉璃宫灯都换了一层更暗些的火烛整座正殿静悄悄的,唯有鸟雀蝉鸣树叶簌簌。
有宫人迎上来,齐轻舟猛然挥手,示意他噤声,不想惊动那个人,走了两步,却又止不住问:“掌印睡了?”
老管家没发现脸上的犹疑与异样,平时主子也吩咐过行踪不必瞒他,便如实道:“掌印在茶房与老太师聊叙。
“老太师?”齐轻舟讶异,“是严太师么?”
“正是。”
严太师是三朝元老,两朝帝师,早前十年被丞相诬以谋逆之罪,当今皇帝急于挣脱旧师骋置独揽大权,推波助澜,又美曰其名念其数十载劳苦功高,免其罪令其告老还乡。
齐轻舟没想到,殷淮还能与这位一声极具传奇色彩的国泰有往来。
当年老太师当朝,还夸过他母妃一句诗才斐然,从此被皇后记恨在心。
但他心里正乱,无暇理会,只想回房里倒头就睡。
偏是经过茶房时听到了自己名字,脚步一顿,偏身隐在竹从间。
严太师已年过花甲却仍声气沉实:“老朽之前不提,只当督主心里有数,可如今来看,是臣想得简单了。”
他又从棋盂里拿出一颗白子,逐步突围,吃了殷淮一排黑子:“李东岳已经请奏拿下戍门关,他这些年对陈贵妃念念不忘,淮王殿下生相肖母,这步棋再找不出比他更合适的子,督主却迟迟不愿按之前的计划动手。”
“合作谋事贵在坦诚,老朽特意从梅州赶过来不过是寻个答案,督主到底有何想法不妨直说。”
齐轻舟心中一刺,隐隐冒出不好的预感,白天李尚在鹿春里说的那些话又一字一句蹦出来,心头突突地跳,被无数根绳索狠狠拧紧。
算了,他不想听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