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滚,鼻梁额角磕磕撞撞,嘴唇也裂了,肯定不好看。
没想到一夜过去,更没人样,鼻青脸肿活脱脱一个猪头。
他不小心这么一照,自己都懒得再看,太磕碜了。转念一想,宣昶对他这副尊容能悉心照顾,这必须是真爱。
姜焕那张开了染坊的脸上透出一丝喜色,道声谢就拿东西关门。
谢灵映看他那没出息的样,心里定论,行吧,才回来半天,一头扎在师叔西装裤下,彻底没救了。
宣昶卧病两天,这两天就靠谢灵映和程斯思送点吃的。
姜焕这师门,从他掌门师姐到徒弟,没一个会做菜。因为雷劫属于重大自然灾害,安全起见,谢灵映给民宿的厨师服务生都暂时放假了。
小敷山地理位置偏远,外卖也进不来。虽然没谁不吃就会饿死,但大家都过了那么多年凡人生活,对鸡鸭鱼rou零食甜点都培养出深厚感情,两三天不吃,胃里就想念得不得了。
姜焕哼哼唧唧躺在床上叫饿,宣昶听了会儿,掀开薄被下床,脚还没碰到地,就被姜焕拉住,狠狠拖回去,“我就随便叫叫,你哪也不许去,躺着休息!”
宣昶安抚他,“我没事。”
他热度退了,除开还有些疲倦,与以往没有差别。
姜焕没办法,只得放手,任他下楼出loft,进厨房给他蒸蛋羹。
谢掌门进厨房找火腿肠泡方便面,见宣昶挽起衣袖,站在锅前,几缕发丝垂到额头,衬衣上头一次带着几道过夜的褶,西裤也不再笔挺。
她诧异地看看那冒热气的锅,看看宣昶,再看看那锅,再看看宣昶。
宣昶和她对视,关火垫棉布,把蛋羹端走。谢掌门捧着kindle等泡面,过了两分钟,心情复杂,怎么这师叔和师弟在他这,搞得你照顾照顾我,我照顾照顾你的,叫人看着又惨又rou麻呢?
姜焕老老实实吃了两天蛋羹,虽然蛇吃蛋,有些蛇还偷蛋吃,但长期吃味道太单一。
他被勒令休养,就跟程斯思达成协议,“你不是特别想吃那个米其林一星,北京厨房的什么燕窝姜汁蛋白挞吗,回北京我请你吃一顿?”
程斯思口水直流,弄了辆电动车,吭哧吭哧骑到景点,买了东西又吭哧吭哧骑回来。
这附近实在没什么好吃的,姜焕拖着伤到的小腿把门关上,桌子清出来,程斯思郑重地把一个报纸包摆出来。
报纸包里是保鲜膜,保鲜膜里是土球,敲碎土球露出荷叶,干荷叶滴着油,扒开荷叶是一只鸡。
一只不怎么新鲜的农家乐叫花鸡,闪着酱油光泽,在姜焕和程斯思衬托下更为娇小,售价一百二。
姜焕撕了一大块给程斯思,抱起鸡就啃。
门外传来敲门声。
姜焕三下五除二用报纸兜着保鲜膜土块荷叶塞进垃圾桶,吩咐手忙脚乱的徒弟,“给我挡一下!”拿着叫花鸡往床上倒,顺手把床帐都放下来。
程斯思开了门,他听说师叔祖连火腿肠方便面都不支持,自己可是走私了没有任何安全卫生保障的一只整鸡,鬼知道这做鸡的厨房干不干净。
程斯思有些心虚,加倍殷勤,“师叔祖,我来看看师父。”
宣昶朝床走去,程斯思认命闭眼,这要是蛇赃并获……
却听刷地一声,床帐拉开,里面只有蛇没有鸡。
程斯思好不容易松口气,姜焕仰面看宣昶,坐起身理直气壮,“我饿了,要吃蛋羹。”
宣昶意有所指,“不嫌没滋没味,不顶饿了?”
姜焕发誓,“我什么时候嫌过?你做的蛋羹我最喜欢了,能吃一辈子!”
宣昶听他义正词严,笑笑转出去,总算被支开。
程斯思在后面探头探脑半天,越看越奇怪,“鸡呢?”
姜焕简短答,“吃了。”
三秒吃一只鸡,哪怕吃了,骨头在哪?程斯思震惊,“您该不是——”
姜焕没好气地点头。
他刚才被宣昶到来一吓,咕咚一下把整只鸡吞掉,连味道都没尝出来。
手臂粗的蛇能一次吞下一只羚羊,更别说他至少得是卡车粗。
姜焕坐在床上磨牙,程斯思看热闹不嫌事大,“要不,您想想牛……哞哞哞那个,能不能学习一下偶蹄目的长处,从胃里吐出来,再嚼一遍?”
姜焕瞥他,“你看我像有反刍功能?”
程斯思扯张椅子,对着他坐下,“我听掌门师伯说,师叔祖以前管您也没管这么严。怎么现在就,啊?”
那个“啊”里真是包含了千言万语。
为什么?姜焕稍微一回忆,自己喝多那次,逼问宣昶你为什么不管我,不管就是不重视。
合着全是自找的!他抱起手臂呵呵两声,在徒弟面前装高深莫测,其实肠子都悔青了。
25 二十四
姜焕在小敷山舍多住了一周,身上的伤还拖着,脸上的伤总算好得七七八八。不像之前一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