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声。
她摇着婴儿床,看着睡着的那旖,耳朵却听着外面的动静。
聂国兴的来意几乎是显而易见的。
老婆刚出月子就把儿子丢在一旁不闻不问,他工作忙没有时间带孩子,家里又没有老人,正巧隔壁几十年的老邻居有个跟儿子同一天出生的女儿,无论是信任度还是别的,都是给儿子找到落脚处的最佳人选。
当然,不是白照顾的,他出钱请。
要说让老太太觉得人生不太圆满的事,除了儿媳妇生了个女儿,而聂家生了个儿子外,还有一点就是近两年来,和他家在同一条贫困线上挣扎了几十年的聂家突然就莫名其妙起来了。
聂国兴和那大勇在初中辍学,聂国庆去工地搬砖,那大勇去学车,两个看起来都不是那么的出息。
眼看着他们就要一直这么没出息到老,结果怎么着,那大勇学会了开车,去给别人拉货,看着是有那么一点出息,可这也是在没有对比的情况下。
聂国兴虽然一开始是在工地搬砖,但他脑子灵活,会说话又会来事儿,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就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工地底层搬砖菜鸟摇身一变成为如今手底下领着二十几号人的包工头,而且他现在已经开始自己接工程了。
身份不一样了,赚的钱自然也就不一样了,时间和以前那就更不一样了。
他没有时间带孩子,更不可能把孩子带去工地。
听完他的来意,那大勇比洗了一把冷水脸还清醒。
“你的意思是让纪兰帮忙带孩子?”他很吃惊,“你家那个呢?”
“她啊。”聂国兴苦笑一声,怀里的孩子瘪嘴要哭,他连忙站起身抱着孩子在客厅里转悠着哄,“孩子都差点生在麻将馆了,让她带孩子不跟要命一样。”
那大勇咂舌:“那她不是孩子的妈吗,就为了打牌,孩子都不管了?”
“她要是愿意管,我今天也不会腆着脸上门了。”聂国兴笑了笑,说到底这事儿还是挺丢脸的,自己老婆心里只有麻将桌,不想管孩子,他还得上门求邻居。
那大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只是……这带自己孩子和帮别人带孩子是两码事啊,别的不说,这真接手了,他宝贝女儿的口粮岂不是要被剥夺一半?
他正琢磨着这事儿要怎么拒,大院里乐意赚这钱的邻居应该不少,都是带了一辈子孩子的,大家都比纪兰有经验。
拒绝的话在嘴里转了一圈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原本就不怎么安分的聂家小崽子突然蹬了蹬小胖腿,扯着小嗓子张嘴就嗷。
这一嗷不得了,直接把老太太给吵醒了。
赵春花虽然不喜欢聂家人,但她喜欢带把的啊,更别说还有送上门的钱。
得知聂国兴的来意,根本没有那大勇拒绝的机会,老太太几个跨步上前把聂国兴怀里哭得正得劲儿的崽子接了过来哄,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眉飞色舞道:“嗨,这事儿简单,带一个是带,带两个也是带,反正我家纪兰闲着也是闲着,我看聂……”
聂国兴连忙道:“我儿子叫聂余。”
赵春花眼梢一吊:“这名儿是闭着眼睛瞎取的吧!”
聂国兴讪讪道:“他妈取的。”
“行吧,你家聂……”聂余聂余,听着跟余孽似的,赵春花嫌这名儿难听,寓意也不怎么好,都不乐意从自己嘴里出来,“就放心把你家小子就交给你嫂子吧,你嫂子那人你也是知道的,人老实,对孩子也耐心,亏不了他的。”
那大勇还想说什么,纪兰从房间出来了。
“嫂子……”聂国兴被晒成古铜色的皮肤上难得露出一丝薄红,突兀上门已经很唐突了,还提出这么强人所难的请求,他知道这事儿还得纪兰自己愿意,谁都做不了主。
纪兰看了眼婆婆怀里闹腾的孩子,漂亮的小脸哭得红通通,抽抽搭搭好不委屈。
她从婆婆怀里接过孩子,轻声细语哄了一会儿。
大概是她身上有属于母亲的味道,一直哭唧唧闹腾谁也哄不好的聂余居然慢慢安静了下来,睁着一双大眼睛,卷翘的睫毛上沾着泪珠,黑曜石般的双目被泪水洗涤,清澈又明亮。
潘姿美的长相是大院里出了名儿的好,虽然才一个多月大点,聂家的五官已经颇有一番他妈的风采了。
就长相而言,是真讨喜,更别说哭得委屈巴巴的模样,让初为人母的纪兰一颗心直发软。
她笑着点了点小孩儿的鼻尖,抬头问聂国兴:“孩子的nai是找他妈妈喂,还是……”
聂国兴闻言大喜,忙道:“谢谢嫂子!喂nai粉吧,我待会儿就去给他买nai粉。”
纪兰皱眉:“nai粉?这么小的孩子还是吃母ru好,要不到时间我就把他抱去他妈那儿,喂完我再抱回来。”
麻将馆就在一栋,离得也不远。
而且这么小的孩子还是喂母ru好,就跟生产时是开刀和顺产的区别一样,天然的总归是最好的。
聂国兴说起自家老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