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他。
老师大概也怕了老太太,完全没有纠缠的意思,送佛似的让他们把孩子领走。
夕阳斜斜挂在西边,挥洒着落日余晖。
今天是周五,下午放学早,幼儿园门口只有零星几个老师在打扫卫生。
两个大人领着两小孩在学校门口分道扬镳。
聂余依依不舍:“那那,明天我去找你玩儿。”
那旖悄悄看了聂国兴一眼,见他没有反对,鼓起勇气道:“你带着作业来。”
聂余噘起他那形状漂亮的薄情唇:“我不要写作业,我要玩。”
那旖:“那你不要来找我了,我不跟你玩,我要做作业。”
小伙伴态度如此强硬,说翻脸就翻脸,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比如先玩再写作业,再比如先写作业然后玩。
聂余一颗不求上进的学渣心受到了伤害,拉开旁边的车门就钻了进去,留下愤怒的余音:“不找就不找,我去找费晓宇玩!”
自从知道桑齐和桑乐去读一年级了,他对向日葵幼儿园的兴趣就只剩那旖和称王称霸。
学习是什么?不认识啊。
那旖踢了踢地面,攥着书包带,垂着小脑袋跟在赵春花身后回家。
她们走远后,聂余扒拉着车门,一点点露出脑袋,下巴垫在手背上,眼巴巴望着她的背影。
聂国兴上了副驾驶,甩上车门,道:“手伸出来。”
聂余头也没回,下意识伸手。
“啪”一声脆响,同时伴着一道杀猪声。
“啊——”
聂余捂着被抽痛的手心,惊怒交加,没想到爸爸居然偷袭自己!
聂国兴表情严肃:“手。”
聂余打死不伸手,嗷嗷咆哮:“为什么打我。”
聂国兴很认真地在生气,脸上完全没有笑意,道:“看来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手!”
聂余有点怕了,试探着把手伸出去,怕被抽,疯狂缩回来:“爸爸……”
聂国兴不为所动:“爸爸不想再说第三遍。”
聂余又气又急,闭紧双眼,手往他面前狠狠一伸,大义赴死:“你们这些大人,说生气就生……”
话未说完,“啪”一声,又被抽了一巴掌。
聂余彻底癫了,nai狗狂怒:“你为什么打我嗷!”
聂国兴比他还凶,大声道:“因为你长大了!”
第一看见这么严肃认真的爸爸,聂余被震慑住了。
聂国兴抓住他被抽得红通通的手心。
等聂余冷静下来,他才慢慢开口:“鱼儿,你长大了,你是男孩子,不能再和那那睡一张小床了,知道吗?”
聂余抬起通红的眼,被打到哽咽,不服气道:“以前都可以。”
以前都可以。
是啊,明明以前都可以,为什么现在不可以了。
大人总会用自己的思想禁锢小孩子的行为,然后告诉他,这个不行,那个不可以,这个不能做,那个也不能碰。
可为什么啊?
明明以前都可以,为什么现在不可以了?
要说他调皮吗,还是不懂事?
他是调皮,可他没有不懂事,他只是不懂,不懂大人口中的不可以是为什么不可以。
聂国兴揉着他的手心,告诉他为什么:“以前你们还小,可现在你们长大了。”
聂余小声反驳:“我还没有长大。”
聂国兴笑道:“傻儿子,你们每天都在成长,就像爸爸每天都在变老一样,是人类对时间的不可抗拒。小时候,一颗糖,分两半,你和那旖一人一半,人人都会说你们俩感情好,可是长大后,你们就不能再分糖吃了。”
聂余不理解:“为什么啊?”
聂国兴只道:“因为这就是长大,长大的孩子,不管你愿不愿意,有许多事情就是不能做,不可以做,尤其是和女孩子。”
那长大真是一件让人讨厌的事。
聂悟空猴目含泪,真诚询问:“爸爸,我可不可以不长大。”
当然不可以。
你再如何抗拒成长,时间都不会对你留情。
聂国兴没有过多去解释性别这个问题,因为聂余从未对别的小女生调皮越线,他所存在的所有问题,都和那旖相关。
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如果有一个人从你一出生就在你身边,并与你共同成长,这样的感情是特别的,甚至是父母都无法替代的。
聂余比想象中更亲近和依赖那旖,聂国兴并不想做潘姿美第二人,他无心斩断这段难能可贵的缘分,这世上的每一段相遇都是美好的,何况他们相遇在出生。
在聂余这个懵懂的年纪,他身为父亲所能做的只是教会他什么是成长,什么是成长途中不能做的事。
他不能允许自己的儿子仗着年幼懵懂,所作所为就能毫无负担越过性别那条线。
明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