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是不知道从什么渠道截下的他的视频网站浏览记录。
严峒舔了舔唇角的伤,眸中露出一丝迷茫。
他查柯为完全是出于偶然,在对高三十八班的学生档案进行数据采集的时候,只有柯为的档案里完全没有任何一条外部链接的引用。一时好奇,顺着有限的信息挖了下去,耗了些功夫,才挖到他那份唯一的会员账号。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中学生,柯为不参与任何网络社交,最频繁的访问记录,不过是反反复复地看上几段乏善可陈的GV。
这样一个人,不是gay还能是什么呢?
在柯为毫无察觉的时候,严峒已经沿着他留下的电子痕迹挖掘到他的内心深处。他对“柯为”两个字已经熟得不能再熟,偶尔在深夜,会隔着屏幕去摩挲他头像照片里有些厌世、苍白的脸。
有时候会忘记,柯为还不认识他。
如果不是那天在卫生间的偶遇,他也许也算不上认识柯为。
要比照片上更加苍白,浑身弥漫着极刚易折的脆弱感——完全是在强撑。
严峒知道他的家庭,知道他的困境,但年龄与认知所限,知道并等于就感同身受。是那天柯为望见了他之后条件反射的压抑,为了隐藏狼狈而生的慌乱,让他整个人和那份数据构成的档案相接。
活了过来。
严峒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知:数据背后是人,而有的人可以既脆弱又坚韧。
有时也会做出并不符合常理的逃避。
他是从一支雪糕开始觉得自己身负起“矫正”柯为的义务的。
郑小知含羞带怯的脸上弥漫出的毫无疑问的是爱情,而柯为也正低头看着她笑。
柯为不应该…柯为怎么能…
这是他见到数据结论与现实相悖时的第一反应。
后来柯为明明也向他服软,离开了郑小知,来和他说话。畏惧和心虚都写在了脸上,难道还不知错吗?
现在却来问他,“关你什么事”。
“你在撒谎,在犯错,我不该管你吗?”问完之后,柯为明显顿住,一瞬间仿佛使严峒重新掌握了正义,“你骗了郑小知!”
“我没有…”
严峒压住他的力道更大了些,目光变得执拗起来,“你不应该喜欢女人!这不可能!”
“与你无关!”
严峒这次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撬开了柯为的嘴,去舔他的舌根。
“张嘴…学长…张嘴…”滚烫的舌尖反复刺激着敏感的唾ye腺,很快使柯为吞咽不及。
“我叫你张嘴!”十指移向了柯为的脖颈。
缺氧令柯为迅速放弃了挣扎,口腔的每一寸都被舔舐与撕咬,血腥味漫出来,而他的身体却产生了难以掩盖的反应。
严峒松开手,弓着背覆在他身上,低头去看了一眼二人身体相贴之处,闷闷地笑:“我就知道我不会错。”
8
柯为的眼珠缓缓转动,腹间shi热的冲动使他感到一阵由衷的痛苦。
“别碰我…”睫毛shi重,双手反握在床头,也许是汗,也许是泪,不停有温热的ye体向耳后滑去,“别碰我!…呃…”
猛然捂住嘴,还是溢出了一句闷哼。
严峒退下床,侧过脸,把嘴里的东西吐进垃圾桶,慢慢推门走了出去。
夜风把他吹得冷静了一些,舌尖压着口腔侧壁划过,顶出小小的凸起。又回头看了一眼隐没在夜色中的民居,停住脚步。
柯为的外婆患有阿兹海默症,但举动并不恼人,只是一味的单纯和善。对着一个提着果篮上门的陌生人,一直笑眯眯地拉着他的手问长问短。
桌角上压着一份成绩单,日期是当天的,他来得不巧,与柯为刚好错过。看到郑小知上传的照片时,第一反应是觉得不可思议,然后才是觉得愤怒。
原本是来干什么的呢?
他在柯为的卧室里坐了很久。
书桌上有散落的文具,书柜里还放着一只口琴,各色陈列是随意的、慌乱的、敷衍的。也许他已经不满足隔着网络去观察柯为的一切。
他想认识他,真正意义上的认识他,和他建立某种联系。
床头卷着软塌塌的睡衣。
“这是他今晚要穿的。”想到这儿,便笑了一下。
站在夜色中,将手指抚过嘴唇。
但…
“与你无关!”柯为说。
学校里重新热闹起来,高一高二一起开学。
郑小知趴在栏杆上,叼着一只棒棒糖,见无人留意,便朝柯为的方向偷偷靠近。
柯为在背单词。
光线透过树叶切下来,恰好滑过他的发梢。
“看什么?”眼神没有从书上移开,只是笑着发问,告诉她,他知道她来。
郑小知扬了一下眉,低下头去迅速否认,“没看,哪看了!”
柯为笑出声,转过头,笑意忽然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