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生事端,当下就不再追问。
然则,有人却对此不悦了。
阿狼跟在方楚楚的身边,目光扫了过来,带着一股森冷的煞气:“谁是你姐姐?”
朱邪腿一软,差点滑倒,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是,是我失礼了,你们汉人的规矩多,我一时忘记了,方姑娘、姑娘,我、我是专程到青州来答谢你的,你能收下,那是给我的面子,我十分感激。”
朱邪送了重礼,方家对他又客气起来,崔嫂子还端出了热茶请他喝。
朱邪举杯欲饮,却觉得阿狼的目光如剑刃逼人,直刺在他的身上,他的手抖了一下,差点把茶水都洒了出来。
他干笑了一下,试探着道:“这、这、这位大哥,好生英武,姐……方姑娘,我原来在你家里并没有见过他,他到底是谁啊?”
要说起阿狼,那是方楚楚最得意的事情了,她笑眯眯地和朱邪说了,顺带把阿狼狠狠地夸了一顿。
大约是天气太热了,朱邪的汗流得更急了,把后背都打shi了,但奇怪的是,他好像又怕冷,在那里抖个不停。
方战注意到了,忍不住道:“哎,这小子的病不会还没好吧,这样子有点奇怪。”
“啊,是、是。”朱邪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心中的震撼实在难以平息,完全无法保持镇定,他抖着腿起身告辞,结结巴巴地道,“大约是水土不服,我、我、我好像不太舒服,不再叨扰了,姐、姐姐……我改日再来找你。”
他一时心神恍惚,又叫了一声“姐姐”。
阿狼“哼”了一声。
朱邪的脚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仆从们赶紧把他扶住了,这一群人又匆匆地走了。
方楚楚待他们走后,抱着那个装黄金的匣子摸了又摸,笑得眼睛弯弯的。
阿狼从刚才起就一直板着脸,周身散发出一股低沉的气息,十分骇人,连方战和崔嫂子都有点吃不消,远远地避开去了。
方楚楚摸了半天,才抬起头来,发现阿狼在旁边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其实阿狼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但方楚楚已经熟悉他了,总是能准确地从他的脸上分辨出情绪来。
“你怎么了?为什么又不高兴?”方楚楚眨了眨眼睛。
“我没有。”阿狼冷冷地道。
哦,不说就算了,懒得理他。
方楚楚“嗤”了一声,转头扬声叫道:“爹,过来呀。”
方战又慢吞吞地蹭过来了:“什么事?”
方楚楚指了指那匣黄金:“喏,这么贵重的东西,爹你快收好吧。”
方战一向不和女儿客套,马上手脚利落地把一匣黄金收了起来,一边欣慰地道:“你今天可真大方,我还以为你又要藏起来做私房钱了,我的楚楚果然长大了,越来越懂事了。”
“我一直很懂事的,公私分明。”方楚楚板着小指头,认真地给父亲解释,“当初买阿狼的钱是我的私房钱,所以,阿狼是我一个人的,他赚下来的钱自然也是归我,至于朱邪那个小子,算是我们家救了他,这份谢礼也是给我们家的,爹你是一家之主嘛,自然是归你了。”
临到末了,她还得意地补了一句:“我有阿狼呢,他那么能干,早晚能给我赚到许多钱,我不稀罕其他的。”
周围低沉的气压消散了,又是一派好晴天。方楚楚偷看了阿狼一眼,他的脸色还是淡淡的,但他的眼中分明有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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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邪出了方家的大门,一脸恍惚地走了几百米路,忽然停住了脚步,扶住路边的一棵树,在那里狂笑了起来。
他笑得差点连眼泪都出来了:“奴隶?哈哈哈,奴隶!贺成渊居然变成了一个奴隶,老天爷,我是不是在做梦啊,这简直没法相信啊!”
他这话用的是回纥语说的,他的手下人听懂了,但仿佛又不懂。
手下人见朱邪笑得疯狂,路上行人皆为之侧目,不由有点担心,低声劝道:“六殿下,我们快点回去吧,周国和匈奴人还在打战,这里不是安稳之地,以您这样的身份,本不必亲自过来的,那姑娘,给她几两黄金就打发了,一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是您太抬举她了,非要亲自过来道谢,殿下,您就是心肠太好。”
“哈哈哈哈,好心有好报。”朱邪笑得直不起腰,“如果没来这一遭,哪里能发现这样的事情,真是天助我也。”
朱邪在三年前曾经跟随他的长兄察察合去过大周的国都长安,觐见大周皇帝,那一次,他在金銮殿上见到了贺成渊。
大周的太子,传说中不败的战神,他风姿丰伟、气势凌厉,望之如高山之岳,岿然不可撼动。
回去的时候,察察合对朱邪叹息:“本以为振武王父子不在了,我们能松一口气,没想到出了一个贺成渊,威势更甚,看来周国仍旧不可轻与,我们还需等待时机。”
几个月前,匈奴人说贺成渊已经死了,死在他们的埋伏之下,匈奴的安都可汗极力撺掇回纥与他们联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