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追上来,似乎找到可以说话的人。白净有须的脸兴奋莫名,短须微翘着。
“啧啧,还真看不出来裴侯爷府上这么乱的。你不是总拿我和他比说他如何如何能干,今日见识到了吧。”
她没好气,实在是看上不丈夫这等幸灾乐祸的模样,“人说娶妻娶贤,妻贤夫祸少。你还有脸笑得出来!”
昌其侯笑容僵在脸上,很是不悦。
“当年裴侯爷少年侯爷引得多少世家贵女倾心,如果他没有娶你妹妹哪里会有今天的事。亏得你还有脸笑,我若是你应该感到羞愧。是你们沈家的姑娘立不起来,教出那么个糟心的玩意儿,差点害了你自己的亲生儿子。”
昌其侯她这一通说,脸色更是难看。“我不同你说,妇人之见。”
她在他背后啐一口,这个男人还真是半点指望不上。好在她儿子才情出众,大女儿聪明能干,就是小女儿…
匆匆赶回侯府后的第一件事情,她就是去看自己的小女儿。沈玉容尚在禁足中,人也瘦了许多。或许是上次真吓破了胆,瞧着蔫蔫的一脸呆滞。
她心下一痛,狠着心肠,将今天的事情一一道来。
沈玉容麻木地听着,听到裴元惜的名字时情绪激动,“母亲,就是她害的我,你为什么让我以后在她面前伏低做小?”
“玉容,你当母亲愿意见你受委屈吗?可是那件事情错在你,你能活着回来都是她在大都督面前求的情。若不然你以为到了大都督手上的人还有活命出来的吗?”
“我…”沈玉容颤抖着,她想那令人作呕的血腥气眼神充满恐惧。“不…我不想死…娘,我不想死!”
“玉容!”顾氏难受至极,“娘会保护你的,你不会有事的。你要乖乖听娘的话,以后和你元惜表姐好好相处。”
沈玉容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没听进去,拼命点着头。
顾氏安抚自己的女儿许久,才出沈玉容的屋子便听到婆母那边来请。她心里那个恨,碍于孝道不得不去应付那个老不死的。
林氏粗哑难听的声音极大,还没进院子都听得见。
“顾氏,你个丧门星,你怎么还给我滚过来!我可怜的外孙女啊,你怎么那么命苦!我告诉你,你要是不给我外孙女一个说法,我就让我儿休了你!”
有那么一瞬间,顾氏真想调头就走。这个老不死嗓门之大听起来中气十足,怕是还要活上许多年。一想到她往后多年都要应付这样的婆婆,她觉得好累。
林氏似乎是砸了什么东西,屋子里传出碎裂的声响。
“母亲,你这又是闹什么?”顾氏硬着头皮进去。
林氏看过来,目光怨毒,“你还知道我是你母亲?我做婆婆的想见儿媳还要三请四请,你是不是想反了天?我问你,我的外孙女呢?她在哪里?”
“母亲,元君犯了错被裴侯爷带走了,恐怕要有些日子不能过来。”
“你说什么元君?”林氏突然沉脸,满脸的怒气,“我的外孙女不是元惜吗?那个元君就是个冒牌货。”
顾氏有些傻眼,婆母这是清醒了?
林氏嫌弃无比,“亏你还是元惜的亲舅母,连这样的事情都能弄错。我可不想见什么元君,我要见我的亲外孙女元惜。你赶紧给我去侯府,务必要把我的亲外孙女接来,否则我就让我儿休了你!”
顾氏那个气,动不动就休了她,以为她真的怕吗?
“母亲,元惜…”
一只茶杯碎在她的脚边,她对上的是林氏毒蛇一样的目光。这目光令人毛骨悚然,她被骇得心口发毛。
“你去不去?”林氏的声音粗哑Yin森。
“儿媳这就去。”顾氏吓得不轻,匆忙告退。
一出林氏的院子这才发现自己已然浑身冷汗,思及之前那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只觉一阵心悸,慢慢平复下来后暗道自己吓自己。
口信是要送的,但话说得很委婉。
裴元惜收到消息时正和商行在一起,母子二人顺道说起林氏来。裴元惜死的时候,昌其侯已没了爵位。商行来的时候,沈家人已是平民。倒是听说过一些沈家乱七八糟的事,他并不是很感兴趣。
不过林氏倒是命长,一直活得好好的。
母子二人在说话的时候,裴元惜手里在做着针线活。商行眼巴巴地盯着她手里的衣服,知道这是做给自己的。
他可不管什么沈家的老夫人,没什么印象,“娘,你要去吗?”
裴元惜穿着针,“去。”
“你去干什么?沈老夫人都老糊涂了?”商行嘟哝着,他觉得娘给他做衣服比去昌其侯府重要。
“正是因为她老糊涂了,我才更应该去看她。”她又穿一针,手法比做护膝时娴熟不少,针脚也比以前好看许多。
商行不解,“她不会是想替裴元君出头吧?”
她笑了一下,“她是长辈,于情于理我都要去一趟。你放心,昌其侯夫人是个聪明的,万不会让我在侯府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