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君王迟早会沦为亡国之君。”
她表情紧绷而认真,越发绝色逼人琼姿花貌。
公冶楚声音清冷,“你倒是胆子大,你就不怕我连你一起杀了吗?”
他残暴无情双手沾满血腥,他夜不能寐以血镇压。然而他身上却有许多违和之处,他喜甜厌苦任性至极,他害羞内敛感情干净。
上一世,裴元惜不敢问自己这个问题,因为从头到尾她都清醒地知道自己只是一个过客。她不敢和任何人产生感情,更不敢爱上某个人。
从刚开始她单方面的热烈追求,到后来的虏获他的心意。曾经有过无数的瞬间,她在他渐渐情深的眼神中提醒自己不能动心,又在他偶尔脸红时沉迷。
世人皆知他性情冷漠视人命如草芥,惧他权势如天杀伐果决。却不知他会在吃药时撒娇,在睡醒时懵懂。
他撒娇的样子极是可爱,待她许下无数好处时才别扭皱眉地把药喝下去,又会在她喂他果脯时神色满足。他睡醒时毫不设防,俊美无害如同不经世事的如玉公子。
这样的男人,她不怕。
“大人若是现在杀了我,其实未偿不是一件正确的事。因为我若早死了,便不会嫁给你,也就不会生下重儿。他也就不会穿越时空来到我们的身边,你也不用对他心软。或许轮回再一世这个时候,你应该已经登基为帝。没有儿女情长,不被任何人感情牵绊。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暴君也好明君也罢,皆随你心意而定。”
她慢慢闭上眼,一副任君取命的态度。
半晌没有等来他的杀意,她重新睁开眼,不期然对上他暗chao汹涌的眸光,chao涌涨落之间翻云覆雨。
如果没有她…
不,不可以。
他心生恐慌,大力将人拉入怀中紧紧拥着。汹涌的暗chao中,他似乎看到那个心如死灰的另一个自己。纵然她心不甘情不愿,他也不会放手。
“不要怕我。”
她心头巨震,没有挣扎。
如果她不知道上一世的事,或许她的心态会完全不一样。这样一个冷漠的男人,谁能想到他真的会动情。而那个始终不曾托付真心的自己,才是真正凉薄无情之人。
上一世她清醒后即知自己的使命,为了回去对他展开的热烈攻势。她出尽风头引他注意,她为他做的一切包括财力上的支持和感情上的毫无保留,谁能知道全是假的。最后她的虚情假意换来的是他的似海深情,这样的她何其卑鄙,理应感到羞愧。
所谓的夫妻相爱,不过是她的有意为之。在她死后他深信不疑,他们的孩子也坚信自己的父母情深。
“大人,你可曾想过。若是这一世我不会再倾心你,你是否依然将我当成你心目中的那个妻子?”
“我说过,你是你,她是她。我是我,他是他。”
所以他并没有把她当成上一世的那个她,可现在的她…
“纵然我是我,可我如果对大人无心,大人你还要继续上一世的缘份吗?”
正是最后一问,让公冶楚放开了她。她直视着他的眼神,很想知道他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然而他城府深沉,又岂是她能看透的。
“你为何无心?”他问。
不过是一瞬间她感觉他的气场大变,方才的平缓柔和不过是错觉,这般压迫感十足的氛围才是正常。
在他的紧迫眼神之下,她回了一句我不知道。有心无心皆不受人控制,哪有道理可言。感情之事若真有理由可掰扯,或许就不会让世人如痴如狂的迷恋。
“好一个不知道。”他声音冰冷,“既然不知道,那还是糊涂些的好。”
他是何意?
难道明知她不喜欢他,还要装糊涂和他在一起?
为什么?
她不明白,公冶楚也不给她再问的机会。
“你刚才是不是担心我?你说那么多是不是怕我被世人唾骂?”
“是。”她硬着头皮回答,她担心他吗?显然不是的。只是眼前男人同上一世重叠在一起,她心软了。
这不是什么好现象。
因为在听到她的回答后,她看到他耳根处微微的泛红。这个男人啊,本性其实和上一世一样,然而她却是不敢再造孽。
两人下楼时,那说书人正准备收拾东西走人。台子的另一边,是等候接场的一对唱曲的父女。经过那说书人时,公冶楚丢了一锭银子过去。
说书人惊喜无比,迭声说着吉祥话道谢。他可能不知道,这个出手大方的食客差点血洗自己的一家老小。
马车重新驶离,在裴元惜的思绪纷乱间回到侯府。
沈氏巴巴地让香芒等她,她自是要先去轩庭院一趟。经过前院时,眼角余光处似乎看到有道黛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她认出那人是谁,轻轻蹙眉。后院之中总有人心思浮动,看来秋姨娘的禁足已解。父亲的房中事,她身为女儿的不会过问。
母女二人再见,比之前更是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