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能扛起家族重任。近半年来我们举步维艰,遥知实在是太过令人失望…”陈陵不想提那些事,一旦提及就恨死自己那个妹妹。
陈映雪道:“不怪她。你母亲去得早,有些事也没有教她。她到底是你的妹妹,你可不能不管她。我希望你对她像你父亲对我一样,家和才能万事兴。”
“姑姑…”陈陵也不知为什么,无论他有多大的烦恼和不忿都能在姑姑这里得到安抚。“程世子防着我,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有些事不能Cao之过急,但有些事却不能不急。你也大了,也该成家了,男人先成家再立业方是正理。”
陈陵何尝不想寻求助力,只是他高不成低不就的很难选择。加上妹妹惹到了公冶夫人,以前同他们陈家走得近的人家纷纷疏远。
放眼整个东都城,他能选择的还真不多。
陈映雪叹息一声,“冤家易结不易解,解铃还须系铃人。”
陈陵心下一动,“姑姑,你是说裴家的那位大姑娘?”
裴元若有琴艺大家之名,在文人墨客中颇有名气。侯府庶出的姑娘,也不会像嫡出姑娘一般难求。中间还有公冶夫人的关系在,能和大都督成连襟那可是求都求不来的事。
若是能结这门亲,倒是极合心意。
陈映雪悲悯的眼神看着他,“我的陵哥儿这般人物,若是陈家未退出朝堂该是如何的鲜衣怒马。什么样的世家嫡女求不到,又岂会为一个庶女费心。”
他闻言,手握成了拳。
待他成了大都督的连襟…
都督府静寂如常,清明院里灯火通明。
公冶楚去找商行的期间,裴元惜补了一觉。睡醒后一室烛光,心绪繁杂之后再无睡意。索性无事人还胡思乱想,她便领着人去了一趟库房。
翻出一些料子准备以后无事时给那对父子多做些衣服,不管针脚好不好,是她为人妻为人母的一片心。
踏着月色进了院子,但见下人们皆在外面噤若寒蝉,便知是公冶楚回来了。
内室珠帘暗香浮动,她心撞如鹿。
乌衣墨发的男人大马金刀地坐在床榻边,气势不减冷冽如刀。从黑色翘靴往上看,是他那修长的腿。光是想着这双腿是如何的强劲有力,便叫她红了脸乱了心,身子一软脚腿肚子都在打颤。
他往这边一看,她心跟着发颤。身软心颤之时,她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个瓷瓶,一下子所有的娇软都变成僵硬。
白胎的玉瓷,红布封口。这样的瓷瓶常见,一般用来装药丸药粉的,上一次她用来装避子丸的瓶子便是这种。
瓶子不是春月放的,也不是她放的,那只能是这个男人放的。
“以前是我换了你瓶子里的东西。”
一句简单的话,道清前世她为何会怀孕的缘由。她眼波微动,心里说不出来的复杂。上一世她一心想着回去,加上时间紧迫,自是不允许自己给他生儿育女。
她记得初知自己怀孕时,那种冲击和慌乱。明知自己死期不远,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她可以像过客一般从这个世间离开,从未想过会留下一个孩子。
整个孕期,于她而言都是复杂和纠结。她怀着复杂的心情写下育儿手册,又亲自给自己下了催产药在死期来临之前生下孩子。没有人知道那种感受,她甚至不敢多看一眼那个自己生下的孩子。
怪他吗?
他又有什么错。
他看透了她的假意,甘愿受骗假装不知。男女之事越是卑微越是想抓住不放,他明知她不想给自己生儿育女,却使了手段让她怀上孩子。他想留住她,想用孩子困住她的人。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无论有没有孩子她终究会离开。他不能接受那样的事实,他拼命想找出她的死因杀了很多人。不会有人知道那种心被抽空的荒芜之痛,便是东山王府被灭门之后他都没有那样惶恐过。
“我改了方子里的几味药,只留了调养身子的功效。”
“哦。”她淡淡地应着,表示自己知道此事。
“你现在年纪尚小,这药是我找人配的,方子是你以前的方子。我找人看过,说是这方子极好不会伤身。”
她惊讶抬头,明白他的意思。一时之间心情重新复杂起来,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前世他处心积虑让她怀上孩子,这一世为什么又不想她生孩子?
“我们有重儿。”他说。
是了,他们有孩子。
所以生与不生皆是他说了算,凭什么?她捏着那个瓷瓶,想到自己上一世怀上孩子时的那种焦虑绝望,恨不得将瓶子砸在他身上。
“原来事事都在你掌控之中,你这么有本事为什么不自己生孩子?”
这便是气话了。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恼,看看她气成什么样子,这样赌气的话也说得出来。至此她心里不得不承认,自己再是生气再是愤怒其实都不是冲着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冲着谁,是上一世那该死的宿命,还是这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