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和映真都只带了几个丫头婆子出来,素日传菜的人都好几十个,如今却只要三菜一汤,映真倒是非常习惯,甚至还觉得非常舒服。
“爷,您尝尝这份粥,我方才只是让他盛了一点我尝尝,倒是真的特别好喝,用砂锅吊的,再配这个胡饼,脆脆的,里边的酱比我在宫里吃的还好吃。”
宫里的菜多是放了许久的,要不然就是温热的,不像外面的菜,别有一番意思。
李湛可不挑,一口气喝了三碗,还摸摸肚子,又拿胡饼吃,上官氏还怕她吃撑了,映真倒是不担心,还道:“娘,我们今日跟店家借厨房做些干粮吧,这之后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遇到客栈或者是驿馆呢。”
干粮?上官氏这辈子都没准备过干粮,她打小就是长在京城,平日小厨房都不准进,做了太子妃之后,更是只管宫务,旁的一概不理会,即便是到了豫章郡,她们的生活也十分优渥,还从来没有自己动手做过什么。
她没有,映真却有,每次爹爹出远门,她都帮忙替爹准备干粮,要么说他爹爹最疼她,也是有理由的。
她们现在的身份是穷酸县令的家眷,不能再表现出以前的样子了。
借厨房倒是很好切,但是做什么饼,怎么做,她们全部都得照映真的来。
先让婆子们和好面,一个个围着炉子做烤饼,她则买了店里所有的酸菜和鸡蛋,酸菜切碎用小坛儿装好。
起初上官氏不明白为何儿媳妇要装这么多咸菜,后来才多亏有咸菜,才能饱肚子。
这是一条小道,官道都没有驰道,更别提什么客栈驿馆了,那简直是难遇的很。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好有干粮就着酸菜吃,嘴巴里才有些味道。
……
且儿媳妇苏映真从来不喊苦也不喊累,累的时候,她就让儿子摘点野花野草过来,编一顶花环,跟戴皇冠似的,苦的时候自己那个儿子还喊累,人家却一点不累。
很快她们就到了丰州,李湛先提前告诉她们,“这里有一处宅子是以前人家赠给我的,是请我去念道给我的,不是我用身份得来的,这里有船舶司,还有我认得的一位道友,咱们住下之后,我带你们去看欧罗巴人。”
“厉害。”映真竖起大拇指。
看他这幅求表现的模样,就知道他希望大家多夸夸。
这个宅子不大,约莫是个三进的小宅院,归置的倒是整整齐齐的,看着也十分舒服,映真难得睡了一个安稳觉。
丰州临海,一大早映真还没来得及上妆,就被李湛拉到海边吃海蛎饼了,她头发只编成一个辫子垂在后面。
“真真,你看,外国人,外国人。”
映真见店老板一幅见怪不怪的样子,连忙拍了他的手一下,“别这样,看你大惊小怪的样子。”
明明见过那么大世面的人,还跟小孩子似的。
见真真大人嫌弃自己丢脸了,李湛连忙捂住嘴,“我就默默看看。”
映真见他向外看着,忙让店家包了几个海蛎饼,和他一起出去,李湛还准备拿海蛎饼吃,却见映真打了他的手一下。
“嘶,真疼,干嘛打我?”
“这是给娘吃的,你只管你自己,咱们昨儿才刚住进宅子里,生火的东西都没有,娘吃什么呀。”
李湛这才不好意思的没有偷吃了。
夫妻二人都被丰州口岸的场景惊呆了,这里的船密密麻麻,洋人们如梭入如织,有红头发的,金头发的,他们的眼睛有蓝眸的,跟波斯猫儿一样,有的还能流利的说起官话。
这些船一拉过来,各处商户都派人上前去,其中也有船舶司的人在此处,不远处有个人穿着大红色的长袍,提着衣摆跑了过来。
“觉明道长,怎么在这儿遇到您了?”
红袍人跑过来,惊呆了映真,这个男人也生的太过于好看了,男生女相,身材瘦削,若不细看,只怕会误以为是女子呢。
李湛也高兴:“是你呀沈睿,我正准备等会去找你呀,没想到竟然碰到你了。”说罢又跟映真介绍,“这位是吴兴沈氏的沈睿,他们家在前朝也是鼎甲世家,尤其是他祖上沈矜那一脉可是位极人臣呀。”
“你娶妻了?哟,你还俗了呀?”沈睿只对这事儿感兴趣。
李湛满嘴跑火车,“可不是,我还俗之后便去考取了功名,还娶了老婆,你呢?”
这个时候沈睿才看向映真,郑重行了一礼,便道:“沈某算不得什么吴兴沈氏,我先祖曾经说过科举兴世家废,我们家现下就我祖父是个七品小官,我爹和我都是混日子的,我家有三条船今日要回来,我爹让我在此处等着的。”
他又指给她们看,说哪几条是自家的船,力邀李湛去他家里玩。
李湛便道明日去他家拜访,沈睿便说了自家已经搬到新地方去了云云,寒暄了一会儿,沈睿那里忙的很,李湛便同映真先回去了。
路上李湛才讲沈睿的由来,“他曾经在豫章郡修道过,那时我没透露我的身份,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