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让西南之地割据一小块被逆贼, 先安抚住,再徐徐图之的,李湛闲适的看着他们, 不拉任何架。
等他们说完了,李湛才拍了下桌子:“说的全是废话,怎么回事啊,诸公都是朝廷得用之人,难不成连叛贼如何拉拢人心都不知道的吗?”
有人不服气,气鼓鼓的,六皇子和七皇子对视一眼,不敢说话。
这个侄儿手段狠辣,从来不按照牌理出牌,但是他总胸有成竹,他们不敢有任何趁虚而入的心思,至少现在不敢有。
有不怕死的卢御史出来了,“敢问陛下,那该如何是好呢?想我堂堂大齐,兵强马壮,居然输给一西南叛贼,想先帝在时——”
“先帝在时又如何?可别忘了,漠北和大月国是谁打回来的,你挺会说,要不要让你下去陪先帝啊。”
他可不纵着这些文人,李湛站了起来,“叛军首领不过是个马奴出身,连大字都不识得几个,可是他知道农民最需要的是什么,是土地,那土地不需要多,只要能养活自家几个人就成。有了土地,农民管你谁是皇帝,就是今天你卢成篡位了,老百姓都不会说你坏话。”
卢御史连忙跪下,吓的抖如筛糠,方才他不过是一时孤勇,劲头一过,生怕自己送死。
他知道现在提出来的时机最好,但是执行却最困难,一味蛮干,只会适得其反,不如徐徐图之。
宣布散朝之后,苏润看了瘫倒在地上如死狗一样的卢成,冷哼一声,抬步就走。
朝堂上乌烟瘴气,李湛回到宸福宫才松了一口气,映真拿了热毛巾替他敷头,“今天那么早起来,肯定累了吧,跟你按摩一下。”
看他眼圈青紫,映真都舍不得说其他的费他的心神,手上不轻不重的替他按摩着。
李湛长叹一声,“舒服。”又拉着映真的手道:“你这手怎么长的啊,按在我的头上多舒服啊,哎呀,到我小仙子这里我可什么都好了,什么病痛都没了。”
“还小仙子呢,你可真会哄人,前几天因为藏书被我发现,还骂我是魔女呢。”
毫不留情的揭穿李湛的谎言,李湛“嘿嘿”一笑,“那天我不是急了吗?人一时情急就会说很多不理智的话,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要不干脆和你儿子一样耍赖皮吧,昨儿你儿子说自己默写一个字要是写错就打手板心,结果还真的错了一个,我要打手心的时候,赖在我怀里不起来。”
“什么?赖在你怀里,他都三岁了,可不能赖在你怀里。”
映真摇头:“那怎么成?他还是个孩子呢,你就是看他平日里好像很懂事很聪明的样子,可其实呢,还是很依赖我。所以过早的让他独立,对他而言不是一件好事,虽说生在皇家许多事情都身不由己,但是我想让他知道不管怎么样我和他父皇不管什么时候都支持他。”
真好,李湛双手交叉放在自己脑后,“这样也好,德哥儿也是很喜欢我的。”
被个软软的小孩子这么依赖着,好像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原本李湛对孩子这种事情没什么期待的,可德音每次抱着他,他会觉得自己真的很高大。
“你是他父皇,他不喜欢你还会喜欢谁啊。”
李湛笑道:“你说我要是封德音为太子如何?”
“太子?”映真皱眉,“这是国本之事,不必这般早就做决定,再者你如今才多大,这般立了太子也不好,自古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你看重德音是好事,但是德音才几岁,这么早就把他架在火上烤,于他于你都不是一件好事。”
难得映真想的如此明白,李湛笑言:“咱们只有一个儿子,这天下怎么也该是他的,否则我怎么能安心。早立晚立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分别。”
诚然,立了太子之后,映真地位更加稳固,太后的地位可比皇后要稳固多了,可是她又很清楚的知道,孩子太早受到关注未必是好事,现在年纪还小,应该多读书明事理,成为太子之前得先学会怎么做一个人。
他的心意已决,并不是为其他,而是为了推动新法,很快他将会广设官学,用增调法去消除所谓的同党,也许他要背负许多骂名,也许他不会成功,甚至会死,但是在此之前,他也有自己的私心,那就是希望儿子能够成为太子,执行他的意志,他的真真也能安享一世荣华。
这一晚,夫妻极尽缠绵,李湛次日起来神清气爽,他难得不去养心殿,早上还亲自送德音去上书房。
今日是大学士冯莼在教,李湛送他进去之后,便在里面听了起来,又看了看儿子,德音的背挺的直直的,听的认真。
但是泰半,这小子的头就跟小鸡啄米似的,冯莼是个学问极好的老实人,否则也不会让李湛选为太子太傅,本来昨天教导小皇子的时候,小皇子听话的很,还饶有兴致夫人发问,今天却听的睡着了,他脸瞬间涨的通红。
因为舜宁帝的难缠他也是很有耳闻的,这位远远不如开元帝宽容,御史上告,要寻死的人,他直接拿石头怼上去,或者次日这些人的丑闻就能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