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陵知府葛志召给抢先了。
葛志召激愤的说:
“国公,您也看到了,世子和夫人在窦家不分青红皂白就对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太太动手,您瞧瞧,把她这满口牙都给打断了,这不是要了她的老命吗?”
葛志召是个正直的人,可惜有点正直过头了,只记得他恩师临终前的嘱托,却忘记了不分青红皂白就上门来给人撑腰的人其实是他自己。
他甚至没有问一句世子为什么要打人,就直接以主观意识臆断是卫国公世子仗势欺人。
林悠看着葛志召这个猪队友,他在为他师娘抱不平的时候,哪怕回头看一眼他师娘此刻的神情也该知道事情没他看到的那么简单。
窦家老夫人在看见韩凤平的那一刻几乎就已经绝望了。
因为她知道韩家这回动了真格的。
韩凤平听完了葛志召的话,转而问韩霁和林悠:
“你们怎么说?”
韩霁没说话,将韩凤平的马鞭抛给卢霆,自己大爷般在椅子上坐下,韩凤平是指望不上他的,只能看向林悠。
林悠指着窦家母子和韩氏,用最简短的话把情况迅速介绍了一遍:
“窦家母子十几年前买通了一个陈嬷嬷将姑母腹中胎儿强行打落,后又将这件事推到姑母身上,让姑母背负了十多年的愧疚,这其间,窦家母子对姑母予取予求,叫姑母不断用嫁妆贴补家用,他们坐享其成还不够,竟心思歹毒对姑母每日喝的补身药中下毒,被过继在姑母名下的儿子窦勤发现,窦勤不敢打草惊蛇,暗中调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姑母当年丧子的真相找出来。”
“韩霁得知真相后,气愤不已,来找窦家母子说理,可这对母子非但不知反省,还对姑母口出污言,韩霁一时没忍住,这才下令对他们动手的。”
“事情就是这样,国公明察。”
林悠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韩凤平越听眉头皱得越紧,而葛志召则是越听越糊涂。
怎么,怎么听起来,做了恶事的是师娘母子呢?
葛志召不敢相信的看向他师娘和师兄,见他们满脸惊恐和心虚,看来世子夫人说的就算不是全部,也八|九不离十了。
理智告诉葛志召现在就应该及时抽身,借着这个台阶下去,可感性却比他的理智要快一步,竟还不死心对林悠质问:
“世子妃这般指责可有证据吗?”
还真是个死心眼儿。林悠心道。
这么着急求锤,待会儿就让你求锤得锤!
正想着,就听见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杀猪般的呜呜声。
陈嬷嬷直接被两个护卫给抬了过来,卢霆上前复命:
“国公,世子,当年害了姑nainai腹中孩儿的陈嬷嬷抓来了。”
窦家老夫人看见那被套在麻袋里带来的老婆子,吓得简直要厥过去,可韩霁护卫们看见她向后倒,就十分敬业的过来将她扶住。
陈嬷嬷眼睛上的黑布被扯开,反应了一会儿后就认出这是什么地方,看见满脸是血的窦老夫人,陈嬷嬷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连窦家老夫人都被这些人折腾成如今这副模样,何况是她这么个贱民。
吓得无论对方问什么,她都老老实实的回答,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欺瞒,她将那日跟韩霁他们说的话,又一次重新在韩凤平和葛志召面前说出,葛志召越听越觉得难以置信。
恩师托他照顾的师娘为何会是这么一个恶毒的老太太呢?
韩凤平气得七窍生烟,椅子扶手都被他空手捏碎了。
将手中的碎木抛向窦家母子,窦家老夫人伏趴在地不住口齿不清的求饶,窦博涛也被吓破了胆,跟着母亲后头求饶。
韩凤平起身,沉声怒道:
“葛知府,在你任上竟出了此等恶事,这两恶人你觉得该当如何处置?”
葛志召被韩凤平点名,慌忙站起,想了想后,回道:
“这,这……这属于家事,下官,下官……”
要他亲口说出该如何判师娘和师兄的刑罚,葛志召还是有点做不到。
韩凤平也没有为难他,而是自己说道:
“在葛大人看来这只是家事,不足以叫你动用律法,但在我看来,窦家母子乃确确实实的谋财害命!”
葛志召擦了把冷汗,说道:“国公,令姐乃窦家长媳,这过日子本就是会有摩擦的,您将这家事定义为谋财害命,是否有些不合适呢?”
林悠忍不住冷哼,这世上就是有那么多和稀泥的官方,很多人被家暴后,只定义为一句‘家事’,在婚姻家庭中所有的欺压都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韩凤平深吸一口气,道:
“葛大人觉得不合适,我觉得非常合适。我姐姐嫁人时带了很多嫁妆,若非窦家有侵吞她巨额嫁妆的心思,又怎么会对她屡屡下毒手呢?若窦家是否想谋财害命,查查他们的帐,看看我姐姐的嫁妆他们用了多少,还剩多少不就成了?”
葛志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