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肯定不止又要受多少白眼了。
果然, 只听白昭仪幽幽一叹:
“唉,这也是难免的,我跟你说句实话, 其实我自己并不怎么想这么快有孩子,我在宫中地位还未稳固,连自己都保护不好, 如今再来个孩子,我真怕……”
林悠理解她的不安, 安慰道:
“有了是好事, 这是孩子与你的缘分。老天爷既然给了你, 你就好好的养着,反正有什么事都跟官家说,有他护着你们娘儿俩, 不怕的。”
白昭仪无奈一笑:“官家日理万机,每天有那么多事,我也不好总去烦他。唉,就熬着吧,如今我已经不怎么出这尚春宫了,在这里待着保平安。”
林悠听她语调悲观, 说:
“昭仪是不是太小心了,哪里就连尚春宫都不出了呢。”
白昭仪对林悠指了指自己的右脸颊,问道:
“看看还有印子不?”
林悠顺着她指的方向凝神看了看,果然看见两道浅浅的印子,问:
“这是……”
白昭仪说:“大约五六天前吧,我在御花园里赏花,谁知道一个没注意在转角撞到了淑妃娘娘,她当时就勃然大怒,揪着我的衣领,当众甩了我三个巴掌,我哪里还敢出去。”
林悠轻抚白昭仪的脸,问她:
“这事儿官家知道吗?”
白昭仪点头:“知道,淑妃打过我之后,当天晚上就被官家责罚了,可她受责罚又怎么样呢?我已经被打了呀。”
“这宫里的人,每个都像是有几副面孔,那日我之所以会遇见淑妃,是有个宫女引我们去的,她生得和善,说那处有很好看的迎春花,我问她是哪里的,她说她是福宁殿伺候的,我哪知道她连这都敢作假,后来官家按照我们形容的宫女在福宁殿中找了一圈也没找着,可见那宫女是说谎了,我再到哪里去找她说理。”
这宫里的人若是处心积虑的想害你,可以有一百种方法,叫人防不胜防。
林悠没有什么好办法安慰她,只能跟着一起叹息。
“我如今算是明白你当初不想让我进宫的苦心了,想要得到天子宠爱,可不就得受尽委屈嘛。”白昭仪如是叹。
林悠拉住她手说:
“昭仪别这么说。”
两人正对坐叹息,就听尚春宫外传来yin唱:
“皇上驾到。”
林悠一愣,没反应过来皇上驾到是什么意思,还是白昭仪习惯性将她一同拉着到主殿外接驾去了。
林悠跪在白昭仪身后侧行礼,赵嵩进殿时已经有宫人告诉她卫国公世子夫人被昭仪请进宫叙旧,因此看见林悠并不觉得奇怪,抬手对行礼二人说:
“免礼。”
说着,赵嵩上前将白昭仪扶起:“朕不是说了,你有身孕,不必多礼。”
白昭仪娇嗔:“臣妾不敢。”
赵嵩拥着人进殿,林悠看着他们情意绵浓的样子,犹豫要不要进去打扰他们,万一当了电灯泡可就不美了。
见她在宫外踟蹰,赵嵩主动相邀:
“林画师在外等什么呢?朕来了,你就不与昭仪说话了?”
林悠赶忙进去,白昭仪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让林悠过去坐。
坐下后,赵嵩忽然说道:
“白昭仪入宫以后,朕就想召见你来着,可一直国事缠身,后来又遇到了灾情,说起来,朕还未与你当面道谢,此番灾情,好在你机灵,若非你Yin差阳错囤了些粮食和药,此时的汴京城还不知是什么样子呢。”
赵嵩想起开始那一阵没粮食,没药材,日夜担心城外几万灾民发生暴乱而睡不着觉的日子,越发觉得这卫国公世子夫人功不可没。
林悠诚惶诚恐,连连摇手:“不不不,是官家洪福齐天,庇佑苍生,我们只是凑巧囤了些东西,官府还给了那么高的价格,实在有愧,若非官家调度得宜,灾民们哪有如今的好日子过。”
跟这天下最大的老板说话,就是要有多谦虚多谦虚,把所有的功劳全都归于他身上就对了,千万别在大老板面前居功,古往今来有多少人就是看不穿这个道理而犯下大错。
这一通马匹果然拍在了赵嵩的心口上,他对此番灾情中自己的表现还是比较满意的。
虽说是好在卫国公府的囤粮,解了燃眉之急,但后续他若没有当机立断做出一番对策,灾民疏散之事也不可能进行的这般顺利。
这些事情都是能够载入史册的壮举,赵嵩心情非常不错。
“好了,总之此番灾情,大家都有功劳,先不说这个了,朕找你另有其事。”赵嵩说。
林悠不解看向赵嵩:“陛下请说。”
赵嵩转过头去,拉住白昭仪的手,深情款款的说道:
“朕听闻林画师曾给太子和太子妃画了一幅双人肖像画,朕特意叫太子拿进宫来与朕观瞧,画得很是不错,所以朕也想让你为朕和白昭仪画一幅。”
皇帝要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