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可惜这孩子的运气不好,偏偏有着贾政这么一个祖父。
贾兰垂眸,低声道:“贾兰自幼丧父,全靠母亲教养,方有今日,倘若贾兰忍着,才是天下第一不孝子!”
贾政所做的不仅仅只是为抢夺他母亲嫁妆,污其非贾家子嗣一事,他母亲之所以会被李氏宗族以族规处置,说到底也是拜贾政与王夫人所赐,他若是不报此仇,才是真正的不孝。
太子微微一叹,将心比心,也着实为难,叹道:“可如此一来,你的仕途怕是会受到影响,要是你母在世,只怕也是不舍。”
贾兰直言道:“要报效国家,并非仅仅只有科举取仕这一条路。”
太子大惑不解,下意识的瞧向贾赦。
贾赦叹道:“臣准备送兰哥儿去西北,交给我老友教养,我那老友恰好是个武将,武将晋身,也不拘于那些弯弯绕绕的规矩。”
旁的不说,那王子腾便是一个好例子,别看王子腾因为家里无妾无通房也算得上是京中不少闺秀心目中的好丈夫人选,不过王子腾本人的名声好吗?
有王夫人这么一个妹妹,王子腾的名声要好才怪!更别提王子腾自己也不是个好的,王子胜是怎么死的,王子胜死后,他那家产又去了那里,王仁又是怎么被养成纨绔子弟的,大伙都心里有数,只不过碍于王子腾的身份,闭口不谈罢了。
武将和文官不同,文官得在乎名声,一但名声不好,别说再进一步了,要在官场中继续待下去都难,但武将不同,武将凭的是实力,只要有实力,便有就权,武官的前程固然是拿命来换,但一但有了成绩,旁人要压下去也不容易。
况且……
贾赦光棍道:“无论兰哥儿报不报仇,这名声也注定是完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求个痛快!”
贾赦这话着实诚实的让人无话可说,不过这一句只求痛快,倒是让太子击节赞赏。
好一个痛快!要是面对贾政这种小人,他连求个痛快都要畏畏缩缩的,那有什么意思。
“成!”太子也难得的爽快了一把,“这事我应了。”
不过是个小丑,要是连个小丑都对付不了,他也不配做太子了。
就酱,在太子之助下,贾兰虽是舍了亡母嫁妆,但也在应天府衙之前,当着全京城老百姓的眼前跟贾政堂前三击掌,断绝与贾政之间的祖孙之情。
王夫人万没想到,她连李纨的嫁妆都还没有捂热呢,便又被太子给拿去填债,不只如此,贾兰还趁机和贾政断了关系。
贾兰一和贾政断了关系,便算不得贾政的子孙,自然不用担那五成债务,到时那五成债务说不得全落到了宝玉的身上,一想到此处,王夫人仍肯甘心,当下便哭闹了起来,不依不饶的要去挝登闻鼓告贾兰一个不孝。
太子没好气道:“这堂前三击掌是孤允的,贾二太太可是要连孤一起告了?”
王夫人顿时哭声一停,她自然知道要不是有着太子支撑,贾兰那有这底气跟贾政断亲,可再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好告太子多管闲事啊。
王夫人讪讪道:“老身只是告自家不孝子孙,那敢怪太子呢。”
太子沉声道:“这事,是孤允的,况且你们夫妇俩为了银钱害死儿媳,兰哥儿是个孝顺孩子,不好直斥祖父母的不说,只是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罢了,何来不孝之说。”
太子也是心疼贾兰这个孩子,再见王夫人不依不饶的非得要毁了这孩子,当下也忍不住偏起心来了。
贾政连忙道:“李纨立身不正,岂能怪我夫妇。”
那怕是真的,这种为了银钱而谋害儿媳一事绝对不能认了。
贾赦不客气道:“是真是假,咱们都心知肚明,怎么,要我说一说王夫人是怎么派人到李家把这事颤倒是非黑白跟李家人说了?又是怎么逼迫李家人前来清理门风吗?”
李家既然犯了谋杀罪,又尽数下了大狱,三木之下,缘何不求,当下李家人挨不过酷刑,全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在知道王夫人竟然在里头有一手之后,那怕是像应天府尹这般瞧惯了世间黑暗事之人,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狠!真的是太狠了!这分明就是不给李纨母子一条活路啊。
要不是知道这世上只有父告子,没有子告父,更没有孙告祖父的理,就王夫人和贾政所做之事,一个谋财害命绝对跑不掉了。
虽是如此,不过贾赦也暗搓搓的游说着李家耆老状告王夫人,他做为堂伯不好出手,贾兰做为孙子,既使有冤也只能闷在心里。
不过李家耆老以李纨娘家人的名义出一出手,那便就不同了,同时也可以让李家的名声好一点,说不得还能判得轻一点,毕竟他们也是受害者吗。
且不说贾赦暗搓搓的安排,一听见这事,这下子众人望向王夫人的眼神顿时不好了,虽然婆媳是天敌,但都抢了人家嫁妆了,有必要非得要把人家逼上绝路吗?
好些人家都默默地离贾政夫妇俩人远了远,原本就算荣国府分了家,但所谓的瘦死的骆驼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