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一个男人要像二老爷这般无能的,也着实少见了。
也不知是否是碰巧,王熙凤这才吩咐下去,隔日一早,王夫人身旁的老嬷嬷又遮遮掩掩的过来借银子了。
平儿好奇一问之下,果然又是贾政惹出来的事啊。
说起来,虽然贾家二房因为太子收债之故,一瞬间的整个Jing穷了,就连贾政也被撤了职,家中顿时失去了贾政的那份收入,但也绝对没到贾家得借银渡日的日子。
毕竟贾家二房当时也分了一些田产,发卖下仆时也把他们手里的田产、铺子,据为已有,虽是东一块、西一块田,打理不易,不过靠着这些薄田,只要贾政不作死,贾家二房一家日常生活嚼用还是勉强够的。
但偏生王夫人受了棒伤,这平常人家最是生不得病,随便一剂药少说都要好几百文银子,一般人家吃得一剂、二剂,但可吃不得十剂、二十剂。
更别提王夫人年纪大了,伤势本就极重,先前和贾政争吵之时被贾政推挤之下,跌倒在地,伤口破裂,弄到后来,伤口感染,甚至开始发黑腐烂。
眼见情势不对,王夫人又连忙请了大夫,那知大夫一瞧,便说王夫人中了疮毒,要是不及时刮去腐rou,敷以药膏,让疮毒继续发作下去,只怕王夫人就会活活腐烂而死,死时苦不堪言。
不过那祛腐生肌的药膏,因为用了不少珍稀的药材,可真真不便宜,小小一瓶子便要十两银子,可真不是现在的王夫人用的起的。
性命忧关之下,王夫人也顾不得其他,只好再让嬷嬷前来借银,怎么说也得借到十两银子,好歹先过了这一关才是。
老嬷嬷急道:“平儿姑娘,这一次二太太可真真等着二nainai救命啊。要是没那药膏,二太太怕是过不了这一关了。二太太平时虽然苛刻,但对二nainai倒是极好的,求二nainai看在姑侄一场的份上,好歹搭把手,救一救二太太吧。”
平儿虽是同情王夫人,不过有着王何氏的吩咐在先,平儿那敢应了,她推脱道:“嬷嬷,不是咱们想误了二太太的事儿,不过二nainai当真不在啊。二nainai抱着大姑娘去东院了,再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扫了大老爷含饴弄孙的兴啊。”
随着大老爷管家,大老爷在荣国府里的积威日重,别说是她了,那怕是二nainai又或着是二爷,也绝对不敢在大老爷含饴弄孙的时候扰了他的兴致。
一说到大老爷,就连老嬷嬷一时间也不好说了,她沉默片刻,意有所指道:“就连平儿姑娘能有眼下的日子,也得谢一谢二太太啊,当初要不是二太太帮着说话,说不定平儿姑娘就像先前的安儿姑娘一般被赶出去了,那有现在的好日子过呢。”
二nainai可是个妒性重的,二爷拉几个上床,她就敢发卖几个,当初安儿便是因为一时意志不坚,私下和二爷成了事,最后还不是被二nainai给直接提脚卖了。
当年二爷拐了平儿上床之后,要不是二太太劝住了二nainai,平儿少不得会像安儿一样,直接被二nainai给发卖掉,那能像现在这样好好的继续做她的平儿姑娘呢。
说句不好听的,二太太可是与平儿姑娘有着救命之恩呢,平儿姑娘怎好眼睁睁的见着二太太没了呢。
果然,说到这事平儿微微犹豫,下意识的便想要掏荷包出来,但她想起王熙凤的吩咐,强自忍住。
平儿推脱道:“嬷嬷,我一个做姑娘的,一个月也不过就一两银子,平时打赏这,打赏那的,还得靠着nainai时不时的接济着,那有法子帮衬着二太太呢。”
平儿这话说的极巧,一则点明了自己的身份低微,手里可没有这么多的银子;再则,又点明了自己是王熙凤的人,王熙凤都不肯借银了,她一个做下人的,那好逆了自家主子的意思。
老嬷嬷说了又说,求了又求,最后终究是空手而回,着实把王夫人气了个仰倒。
因为疮毒发作,王夫人脸色灰白,着实难看,一听见老嬷嬷的回报,王夫人当下大怒,“一个二个都是没良心的,不过是小小的十两银子,也诸般推脱!”
在荣国府里,谁把这区区十两银子放在眼里了。
当然,要说没良心,最没良心的自然就是贾政,贾政眼下还能有口饭吃,还不是多亏了她舍了老脸,狠下心来把荣国府分给他们的下仆卖了,方能维持住。
她不过是和贾政商量着卖几亩薄田,好歹换些银子回来给她瞧病,贾政便是一顿好骂,话里话外都说她是自作自受,死了也是活该,更甚者还把田契都抢了去,让她即使是想私下卖几块田来救命也不成。
要论狠心,那有人能及得上贾政的。
王夫人眼眸微眯,突然想到一事,低声道:“你且再去一趟荣国府一趟,跟王熙凤说件事儿。”
王夫人悄声在老嬷嬷耳边交待了一番。
老嬷嬷吓的脸都白了,直道:“太太,这……这……这事要是让人知道了,只怕王二老爷当真会和太太生份了啊。”
王夫人厉声道:“眼下也顾不得了。”
她也瞧得明白,什么兄妹之情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