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坑杀了不少,但残余的北戎士兵也着实不少,大晋素来自称自己为礼仪之邦,自然不好做出坑俘的行为。
不过这么多的北戎士兵,要是放了回去,几年之后,必将又成为大晋朝的心腹之患,是以放是放不得的,但如何安置这些北戎士兵,着实成了一大问题。
正当平康帝头痛之时,秦业竟然上旨,建议将这些北戎兵化整为零,直接送去挖矿做苦工,另外再定下十五年之约,要是这些北戎士兵在矿场挖满十五年的矿之后,便会送其返乡,好消减北戎兵的反抗之心。
要知道,大晋朝的矿场可是十分缺人的,毕竟矿场三不五时便会碰到矿坑崩塌,一个不好,全矿坑的人就全一起没了命;即使不死,随着时日过去,矿工也往往会有着不少的毛病,是以大部份的矿工大多难以活过五十。
把这群北戎士兵送去挖矿,一方面消耗他们的体力,省得这群北戎士兵再想些什么有的没的,再则,也顺便消灭一下北戎士兵的人数。
数年之后,这些北戎士兵也死了大半,即便不死,这十五年的矿挖下来,只怕身子骨也被磨坏了,放其回北戎,想来也翻不出什么波浪了。
以秦业工部营缮郎的身份,提出这建议也算是合情合理,不过平康帝一瞧,便知道这绝对不是秦业自个的想法,要是秦业一早就有这份本事,就不会在工部蹉跎那么多年了。
平康帝略略让人一查,果然这提议是出自于徒磊之口。
本来这将北戎士兵送到矿场也算不得什么,也有人提出类似的提议,不过什么以十五年为期,好消减北戎人的反抗之心……云云,就几乎没有人想到这一点了。
由小观之,徒磊虽是个孩子,但其心思细密,竟然还在好些成人之上。
这北戎之事也就罢了,也不知怎么了,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更冷上一些,雪也比以往更大,这雪一大,便压坏了好些民宅,往年遇到了这种事,大多是京里的各世家大族捐赠物资,帮助那些苦哈哈的灾民渡过难关。
但这一次由于太子收债之故,好些世家大族都穷了,自身都难保了,那还有办法帮助旁人,如此一来,灾民的日子更越发难过了。
这日子一难过,便着实出了好些抢劫之事,大伙宁可犯点小罪,到牢里吃牢饭,好歹还有一口饭吃,又有个遮风蔽雨之地,可比在外面苦熬的强。
如此一来,着实让应天府尹疲于奔命,虽然不是什么大罪,但小罪不断,有好一阵子应天府大牢里几乎都快要塞满了人。
还是徒磊又透过秦业再上了一道折子,建议让那些灾民直接挖地窝子避寒,至于粮食吗,则是由官府开仓派粮,让这些人以工代振。
这几点算不得什么特别,地窝子在京城之地自是少见,但在东北一带并不少见,好些长居于北方的大臣都想到了地窝子一事,就连王子腾这个大老粗都想到地窝子了,可见得这着实算不上什么。
至于以工代振更是常用之法,一般而言,这以工代振大多是隔了年之后,待春暖花开之时,再让人用摇役代振便是,不过这摇役也不过就一天给上几文银子意思意思,还要自备粮食,要靠摇役还完欠的粮食,也不知要拖到何年何月。
再则,摇役辛苦又危险,人人都知道服摇役之人生死难料,不到万不得己的情况,一般人也着实不愿意服这摇役。
不过在这情况之下,这也是没办法之中的办法了。
不过徒磊倒是弄出了点新意,他提了让以工代振,但做的却不是摇役,而是另外一份工──建窑场烧砖。
徒磊看的比旁人远些,大雪过后,好些屋舍倒榻,自然得重建,既使是没倒的,屋舍受损也不在少数,开了春,自然该修该整的也该开工了,到时必定会有大量的砖瓦的需求,不趁这时组织人手烧砖,更待何时。
烧砖什么的也要不了多少技术,火候方面自有内务府的老手帮衬着,这群人也不过就打打下手,做做粗工罢了,不过饶是如此,也让灾民做的欢天喜地。
要知道帮忙打砖的钱可比做摇役的银钱要高的多不说,而且一忙,大伙也不会胡思乱想,反倒更觉得这日子有盼头。
至于烧出来的砖更不愁没人要,好些人知道真正负责烧砖的可是内务府出来的,平时是专门帮着皇帝老子烧砖,如今是帮着灾民寻个出路,这才教起灾民烧砖了,这下子,前来订砖的人着实不少。
要知道,能用上皇帝老子用的东西,那可是何等的风光的事啊,那怕是块砖,也值得大书特书,一时间这订砖的人着实不少,按着内务府里的人估计,这砖怕是要到隔年年中才能烧得完了。
这几件事虽小,但也瞧得出徒磊这孩子的心思细密,而且当真有几分能力,如果说先前平康帝不过是偏了三分的话,如今都足足偏到有七分了。
毕竟这帝位传承,看的不仅仅只是皇子,还得是皇孙,相较之下,磎皇孙着实乏善可陈了点。
相同的年纪,徒磊已经能帮着做点事了,而磎皇孙却仍然只顾着吃喝玩乐,到现在连一本论语都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