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贾赦这人倒底是允了多少好处给你啊!”
不过是赎个身罢了,值得连自个的亲爹娘都不信了吗?
宝玉顾不得额角上的疼痛,连忙又问道:“公子,我爹他做了什么?还有……”
他心下微沉,“我爹过世了?”
如仙叹了口气,想了想后柔声道:“京城毕竟离这里远了些,我也不过是听客人们说了一嘴。”
京城与金陵相隔千里,要不是荣国府的事儿闹的实在太大,说不得还不会传到金陵来呢。
如仙顿了顿续道:“只听说你父亲指使你姐姐给贾大老爷下毒,让人发现了,是以你爹那一支被出了族,然后……你爹又闹起了休妻,结果反被你娘给毒死了。”
说起贾家事,各式各样的不可不说的说法都有,有人说贾政贪心不足,谋夺爵位,也有人说王氏不贤,这才逼得贾政休妻,甚至还有人说什么王氏和贾赦有染,这才毒害夫君云云。
各种流言不断,如仙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贾政被出族是真,死于王氏之手也是真,至于其他的,如仙就不好说了。
宝玉吓了一跳,没想到短短一年间,京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儿,他连忙问道:“那我娘呢?”
比起他爹,宝玉更在乎的是他娘。
如仙顿了顿,同情道:“据说是畏罪自杀了。”
宝玉沉默了许久,默默地落下泪来。
不知为何,这件事让他既痛心又不觉得意外,从他们一家子被赶离荣国府的那一日起,他便感觉得出来他们家再也回不去了,可他说什么也没想到,竟然会落到家破人亡的地步!
如仙也不知从何安慰起,到了这地步,说什么都有些苍白了,况且会落到怡红院里的,那个人背后没个悲惨故事呢?相较之下,宝玉的家破人亡当真算不得什么。
他叹了口气,劝道:“我说,你也别太相信你大伯了,以贾大人之能,要是他略略给你爹拉把手,说不得你爹也不会死了。”
一个巴掌拍不响,他才不相信贾赦当真如传闻一般,是朵清清白白的白莲花。
宝玉着实不好说自家爹娘不是个好东西,只能干笑道:“我相信我大伯。”
如仙不赞同的摇了摇头,这些年来,他不知道见到多少个傻孩子相信自己的亲人,最后无一例外的死在所谓的亲人手里。
按他看,与其回家,还不如在怡红院里待着,以宝玉的姿容才情,将来必定能做头牌,到时也有了挑客人的权力,也不用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床上拉,甚至于可以像他一样,养个弟子养老,怎么说总比被家人毒死要来的强些。
“你──”如仙还想劝劝,不过转念一想,也就罢了。
不说宝玉现在一心一意只想要回家,既使真劝住了,那又如何?民不与官斗,如果贾大老爷当真铁了心要把宝玉带回去的话,他什么也做不了,除非……
如仙脸色微沉,除非贾大老爷没了!
贾赦可不知道如仙暗搓搓的打算,他一晚没睡,就等着天亮,好亲自盯着薛二爷把他那倒楣侄子给带回来。
见贾赦如此担心,黛玉亲自捧上了一碗Jing白糖粳米粥,劝道:“大舅舅先用点粥吧,宝玉向来福大,定不会有事的。”
她这话可不是虚假,别看宝玉这孩子倒楣的很,什么三灾五难没少过,但事实上,宝玉也是个最命大的家伙,要是常人,早在传出什么衔玉而生一事之时便就没了,那能活下来,甚至还做了什么大师,平平安安的活到老。
至少在徒磊离世的时候,宝玉这厮还没死呢,是以黛玉可不觉得宝玉能出什么大问题,况且不过就是一个怡红院吗,别说大舅舅了,那怕光是一个薛家,也不是小小的怡红院能招惹的起的。
贾赦随意用了两口Jing白糖粳米粥,叹道:“我这心就是放心不下。”
不把宝玉带回来,他终究是有些不放心。
他顿了顿沉yin道:“也不知是谁,和咱们荣国府有如此大的仇恨。”
先前没细想,但现在想想,宝玉被拐时已经将近十岁,且不说模样已经长开,只要是见过宝玉的人,再见到他,自然会认得出来;而且宝玉也是个记事的孩子,像这样的孩子是养不熟的。
故意把孩子往那种见不得人的地方卖去,做着送往迎来的生意,只怕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恶心他们荣国府。
也不知道他们荣国府何时得罪了这么一个人,竟然用起这种下作手段,而且还把气出在孩子身上了。
林如海也沉默了许久,贾赦想到的事情,他自然也想到了,而且想的比贾赦还要更深一层,可他怎么想,也想不出来荣国府是得罪了何人?会用如此狠毒的手段!?
林如海最后叹道:“早晚会知道的。”
宝玉毕竟入过小倌馆,金陵又是富庶之地,这事早晚暪不过人,只要那人露了头,他们再顺藤摸瓜,总会找到那人的。
不只是林如海和贾赦,就连黛玉也跟着好奇起来了。
朝堂上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