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失而复得的感受足以让她自欺欺人,甚至忽略掉所有不合理的细节。
祈天河垂了垂眼,忽然觉得自己一生所有的幸运全都是建立在别人的不幸之上。
绷带男没有用浮夸地话语进行开导,只是拍了下他的肩膀:“想点实际的问题。”
一旦在SSS级别的副本出局,很可能因为折运重伤或垂死,先前的努力也就白做了。
祈天河抬头望向陡坡,白蝉正在下山,四目相对冲他摇了摇头:“朱殊瑟不在那里。”
“先回去?”祈天河问。
白蝉点头:“我还要和老人汇报故事里鬼的数量。”
想起NPC惊吓过度的样子,笑容略微讽刺:“不过他现在估计想不起那么多。”
……
老人尚未从旅馆被毁的打击中缓过来,看到祈天河,又怕又恨。
游戏发布的集体任务二是剔除了祈天河的,如今NPC被及时搭救,其他玩家却迟迟没有收到任务完成的提示音。
赵南贵头疼道:“不都已经按要求做到了?”
祈天河一打听,才知道还有任务二。
柳天明淡淡道:“畏惧会让NPC失去原有的公平,而游戏的最终目的是保证副本重新运行。”
赵南贵痛苦地望着天空:“这次副本的名字不该叫故事,是事故才对。”
作为罪魁祸首,祈天河准备降低个人存在感,转念一想这样也无济于事,尽可能补救:“我是心理医生,可以尝试给他做心理辅导。”
赵南贵第一次站在NPC的角度发自肺腑说:“他连唯一的固定资产都没了,你再疏导一下,怕是连人也没了。”
“……”
柔弱无骨的小手突然抓住祈天河的手腕,小西怯怯地低下头:“我有话想跟你说。”
背后的槐树剧烈地晃动一下,秦让捡起一根粗壮的树枝,用小刀削成尖头。偶尔余光一扫小西,眼中的杀意清晰可见。
祈天河不动声色抽出手,和小西走到远一点的地方。
“留在这里陪我吧。”小西开门见山说。
祈天河同样很直接:“你就是故事里散播谣言的学生之一?”
小西绽放出一个笑容,年轻,羞涩。
祈天河皱眉:“阿槐的故事发生在二十多年前,你的容貌……”
“自从捉鬼师用神奇的黑土做了几个娃娃埋在山上骗过女鬼,我们几个就再也不会老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复活阿槐?”
小西:“后来指点过我们的高僧又来过,说封印只能持续这么久,在那之前,我们必须找到祭品。”
“所以一开始就是在演戏,”祈天河勾了勾嘴角:“什么恐怖爱好者,不过是幌子。”
小西:“高僧说了,这其实是绝佳的机会,女鬼复苏的第三天,是她记忆和力量恢复的关键点,只要抓住时机刺破心脏,她就会永远的魂飞魄散。”
小西想要抓住祈天河的手,祈天河却先一步插进兜里。
她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我是真心地请求你。”
边说着递过去一把匕首。
“这是高僧留下的,女鬼本能防备着我们,这把刀近不了身。”小西痴痴望着他:“只要你把它捅进女鬼的心脏,一切就能结束了。”
祈天河沉默。
小西以为这是他在考虑,趁热打铁:“等你杀了女鬼,我一定想办法也让你青春永驻,我们会永远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通常这是影视剧里渣男哄骗小姑娘的言辞,祈天河被画了一张大饼,表情复杂:“灭鬼有风险。”
“她对你有好感,”小西:“接下来我会对你频频示好,嫉妒会摧毁女鬼的理智,等她想近水楼台亲近你时,就是最好的时机。”
过了片刻,祈天河一言不发接过匕首。
小西压抑住欢喜,双方并肩走回去。
旅馆没了,晚上没地方住,老人终于从绝望中清醒:“附近还有一个地下仓库,里面有帐篷。”
周围之前都转过,根本没什么仓库,游戏临时做调整的可能性比较大。
众人忙着搭帐篷,祈天河摊平内帐时,秦让突然凑过来:“那个贱人就喜欢装无辜扮可怜。”
祈天河看了他一眼,秦让神情中的狰狞和阿槐如出一辙,瞧着是彻底被附身了。
秦让:“我有话想跟你说。”
拉着祈天河钻进一个搭好的帐篷,女鬼突然出现,她和小西是不一样的美,十分有侵略性。
“眼下只有你能帮我了。”
再三确认祈天河现在的状态正常,阿槐调整好情绪给他做思想工作。
“帮我要到小西的真名,”阿槐努力回想,却只把自己疼得倒吸冷气:“这群畜生不知道找人给我下了什么邪术,重要的记忆全部都混淆了。”
祈天河幽幽道:“她是个极度谨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