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私家侦探, 才发现这活儿还不如算命,四处盯梢蹲草丛, 狗狗祟祟。
右侧车门打开,曾悦儿钻身上车,递过今天第三顿下午茶给杨清水,又一脸嫌弃:“少吃点甜吧,小心糖尿病。”
“没见识,糖分摄取过多会先爆血管,轮不上糖尿。”杨清水吸溜一口冻柠檬茶,苦了半天的脸才松泛下来,“我坐这儿都快成违章镜头了,不补充一点糖分分泌多巴胺,人生该多绝望?”
曾悦儿坐到驾驶座,接过望远镜,边从车窗缝里看街边状况,边说:“谁让你不肯接大案奇案,只收偷情捉jian委托,这就叫自作孽。”
“……”杨清水说,“我回去就写员工守则,顶撞老板扣半月工资。”
曾悦儿笑说,要是这玩意生效,她上两天班得扣钱扣到破产。
的确是等得太久了,陈怀岩的妻子告诉他们,自己的死鬼丈夫每周三必定夜归,账单显示消费的就是眼前的五星级酒店,可在这里守到太阳快下山,他们还没见jian夫|yIn|妇。
“出去透口气。”说着,杨清水打开车门下车。
工作简单,只要拍到确凿的偷情证据,交给委托人,剩下一半酬金便到手,没全生命危险。更重要的是,这种案子办砸,顶多一对出轨男女继续风流快活,原配妻子不高兴。牵涉人命的案子,一个人的无能会酿成大祸,轻则放过坏人,重则让好人万劫不复,杨清水尚未全信心。
正想着,车窗咚咚敲响,曾悦儿瞪大眼睛指向街对面——六十五岁的陈怀岩腋下夹个商务包,大步流星往酒店方向走去,商务作风仿佛只是来酒店开个会。隔了三米,长发飘逸的林茵茵挎了个小包,衣着入时,前后脚进酒店,显然怕被撞见。倒不是道德感作祟,陈怀岩与委托人着手离婚,是否过错方决定财产分配,下半身控制不住,只能小心谨慎。
打了个手势,杨清水跑过马路,曾悦儿下车跟随。
默契地,杨清水抬起手臂,曾悦儿钻进怀抱,一拢耳边头发,“说好了,人家要那个手表……”
陈怀岩往四周看了一圈,然后在电梯口等着。林茵茵则径直往前台办房卡,全程毫无交流,宛如陌路人。
身后伪装情人的两个一副标准狗男女态度,卿卿我我,抱成连体人,旁若无人的样子似乎连房卡都等不及,恨不得在酒店大堂大干一场。
“真的吗?人家不信!”曾悦儿媚态夸张地发嗲,脸朝着杨清水,视线始终注视前方不远处的林茵茵。
刚拿好房卡,林茵茵转身就与他们撞个满怀,手里的房卡没拿稳掉到地上,曾悦儿手快,立马蹲地上捡起来,眼睛瞟得清清楚楚。
杨清水接过,随手丢回给原主,两人正眼不看她,又腻歪上了,“哎呦,都怪你,人家没法好好走路,都撞上人了。”
林茵茵想发难,但见陈怀岩看表,等得很是不耐烦,翻了个白眼也就擦肩过了。
走到前台,曾悦儿一边暗掐杨清水手臂让他忍笑,另一边继续捏着嗓子撒娇:“今天可是我们认识第三个星期纪念日,人家要去第一次开房的地方,就要住十二楼。”
杨清水咬紧牙关,露出霸道总裁办宠溺的笑容,“好好好,什么都听你的。”
被这对妙人恶心得寒毛直竖,生怕他俩干出啥出格的事,前台的工作人员找到十二层的空房,连忙给他们办好入住手续,塞了房卡。
“1204。”上得电梯,曾悦儿声线正常回来,边从包里整理拍摄器材,边问,“装客房服务?”
杨清水想都不想,拒绝。正在办事,谁会让客房服务进门?而且不让进还继续敲门,就让人起疑了,他径直说道:“抓个嫖。”
总算全点游走违法边缘的味道了,杨清水想,这事得速战速决,不然下回还是给人找猫猫狗狗算了。
到1204号房门口,不急着进去,现在顶多耳鬓厮磨,讲讲rou麻话,离脱好衣服早得很,进去的时间点切早了可就尴尬了。杨清水蹲墙角偷听动静,曾悦儿备好摄像头,一手拍照,一手录像。
两人看着手表,气氛安静而紧张。
未几,房间传来一阵惨叫声,是林茵茵。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按铃,房门咔嗒一声打开,女人没穿衣服只裹着浴巾,赤脚跑了出来,脸色苍白。
蓦地,视线冒出这一对男女,她呆了呆。
面面相觑,林茵茵依然慌乱非常,双手颤抖:“死人了……”
杨清水冲进房间。
地上衣物狼藉,内衣裤鞋子乱丢一旁,床上的陈怀岩全身赤|裸,挛曲抱膝,嘴角吐出白沫,四肢僵直,已经没全反应了。
曾悦儿跟在后头跑过去,看见这场景也愣住了。捉jian都能碰上出人命,恐怕在业内也是奇闻,深呼出一口气,她回过神来,掏出手机打急救电话。
杨清水上前,探向陈怀岩的鼻息和心跳,脸色绷紧,再看瞳孔,已然散大,怕是抢救不回来了。
林茵茵瑟缩,她站在门口不敢进来,也不好出去,只得喃喃解释:“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