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密密麻麻的一串字,然后一拢手,一封书信就显现在手上,他将信放到颛余手上:“拿去给文曲星君,他应当会给你谋个差事。”
本以为是受罚的,没想到却得了一封引荐信,颛余还有些恍恍惚惚,拿着信不知该谢还是该推辞,愣愣的,呆呆的:“这…我……”
“不必紧张,给你你便拿着。你不敢要凤流婴的恩赐,那就当是我替她恩赐你的,”说罢雁黎拍了拍他的肩,随后从袖子中变出一道传信纸鹤来,在上头施了法,也递给颛余,“若你实在诚惶诚恐,那便收好这个,日后我若有需要,替我办件事便当你还清了。”
其实颛余怕的倒不是雁黎,而是敖晟。他心里明白,这个司雪天君看着凉薄,其实心底是良善的,否则又岂会为了救一个凡人受了三鞭。
于是再一次鞠躬:“既如此,颛余斗胆领了,日后还请天君差遣。”
说到这份上,再推辞,就算是不识时务了,倒不如坦然领了。
自然,颛余没能察觉到,雁黎神情中一点闪过的无可奈何。
第六十七章 诛心
第六十七章 诛心
森森白骨堆砌,曼陀罗开遍,鬼风扬起鬼火,修罗地狱,奈何桥头。
敖晟从桥下打了一葫芦的水,别在腰间,听到地狱中的冤魂怨鬼哭号呼喊的声音,面不改色地离开了阎罗殿。
方走出地府结界,就见前面逆光之处走来一个身影,是直直地迎着敖晟而来的。
瞳孔骤然缩小,眯了眯眼,这方看清了来人。
一声黑衣,头戴黑色斗笠,像是个黑无常。他应当在这里等了许久,因为他进不了地府,只能守株待兔。
“见过殿下。”声音难听得像破锣,然后斗笠前的黑纱揭开,直直看着敖晟。
“是你?”看清面孔,敖晟微抬了抬眉,难怪觉得有些熟悉,若不是与记忆中差得太多,他也不至于到此刻才认出来。
“很高兴殿下还认得我。”玄鱼冷笑了声。
雁黎放了他后,他就消失了。敖晟自然也不会关心他去了哪里,虽说一开始还有点提防,可是想到他已经废了,大抵也出不来什么幺蛾子。
敖晟甚至连正眼都不想看他:“你不好自为之,还来找我作甚?”
对于敖晟眼中、脸上毫不掩饰的厌恶与怨恨,玄鱼狠狠地苦笑了一番。
“好自为之?殿下不是一直都知道,我是个不安分的吗?若是我真知道这四个字怎么写,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自作孽,不可活。”
玄鱼顿时仰天大笑,笑得呛了气,皱了眉,眼泪都出来了:“殿下如此镇静,怎么也不担心,我特意等在这里,是会有陷阱亦或是来寻仇的呢?是笃定我不会伤你,还是觉得我伤不了你?”
“凭你?”敖晟不屑的语气回答了一切。
“是啊,就凭我。”玄鱼扯着嘴笑,然后拢了拢头发,Yin阳怪气地说,“殿下威武,我自然伤不了你,可是殿下是否想过,我既然能知道你的下落,那么雁哥哥那里……我会不会做什么呢?”
平静如湖,一石激起浪。
倏地一下,玄鱼的脖子就被狠狠掐住,敖晟登时没了那股子淡然,满满都是Yin狠,怒气顿时冲天:“你做了什么?给我说清楚!”
“哈哈哈……哈哈……你果真是爱他入骨,咳咳…..一句这么不像样的谎话,就能让你乱成这样…….咳咳……”
狠狠地把玄鱼摔倒地上,敖晟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他盯着玄鱼,一字一句道:“再敢说出这样的话,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经历了种种,其实玄鱼早就已经性格大变了,变得更加Yin沉,更加歹毒。这就是一个没有退路的败兵之将,横竖都是死,死前也要多攀咬几个人。
“你已经让我生不如死了,还能差到哪里去?”玄鱼似笑非笑,“我原以为我已经一败涂地了,却没想到,你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还想说什么?”敖晟明显没将他的话听在心里。
玄鱼慢慢直起身子,眼中有了一点得意的光芒:“殿下,你真以为,他爱你么。他……”
“住口!我与他之间,岂容你的挑拨!”敖晟大声打断他。
玄鱼哑巴了一下,然后有点兴奋起来,眼神也变得诡异:“你不敢听了?”
“我只信他说的,不会信你说的。”
“……”玄鱼沉默了一下,然后眼里升起一种浓浓的讽刺和嫉意,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份帛纸,在敖晟面前晃了晃,“我这儿有个好东西,殿下看完了,若是还能说你信他,我就心服口服。”
敖晟一挥手将他的东西打飞出去,掉在地上,甚至看也不看抬步就走:“你莫要再枉费心机了。”
玄鱼没想到,敖晟对雁黎竟然信赖到了如此地步,便有些慌了神,一把冲上前,大喊:“即便是他要杀你,你也不在乎吗!”
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竟然是一步也迈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