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碧水阁会所顶楼走廊处。
西装笔挺的男人迈开修长的双腿径直向电梯间走去。
“傅总,要不我还是再送送您吧……”白衬黑裤的男孩不近不远地跟在傅怀璟身后,生怕是自己怠慢了这位贵客。
聒噪。
傅怀璟终于停下脚步,抬起手挥了挥,示意不必再跟。
男孩见状只好退开。
沿途的包厢门时不时被或进或出的人推开,空气中蔓延着高级会所特有的清新剂都掩盖不住的糜烂气息。
傅怀璟掩饰着身体的异样,眉头紧锁,步伐不自觉地加快。
电梯间早就有人在那里等待,看上去很年轻,穿着很简单的棉白衬衫和黑裤子,背着双肩包,低着头在戳手机,总之一点也不像是在这一层消费的人。
大概是这里的公关,傅怀璟心想,一边侧身越过那人,一边用卡刷开了电梯门。
年轻人抬起头后见到眼前的男人有半分错愕,不过他很快收敛起神色说了声:“谢谢。”
傅怀璟连眼神都没多分给他半个,走进电梯按了一楼。
电梯内部,年轻人,也就是简易,正在从电梯门倒影偷偷打量这个面色冷峻的男人。模糊的影像中看不清男人的五官,但仅仅只是刚刚那匆匆一瞥,男人的长相就足够令人映像深刻,面若冠玉,五官线条清晰冷淡,一双黑眸中的冷厉雾气更是慑人。
突然,男人笔直的双腿一曲,几乎要向地面倒去。
简易第一时间伸手扶住,“您没事吧?”
傅怀璟此时连拒绝陌生人搀扶的力气都没有,自从发觉自己中药以后,沿途药性越来越强烈,他一直绷紧身体才没让自己显露出异样。
好在这个男公关身上没有什么奇怪的香味和酒水味,味道闻起来还算干净,人应该也还算干净吧。
嗤。
傅怀璟内心自嘲,他现在在想些什么东西呢。
或许真的是被药烧坏了脑子,傅怀璟做了一个自己寻常绝不会做的决定。
十分钟后。
简易拿着一张酒店房卡和一把车钥匙站在一辆深色的车面前,车内副驾驶上正坐着刚刚电梯内同行的陌生男人。
也不知是这晚风太凉,还是这月太圆,还是这男人太帅,刚刚简易扶着男人出电梯时,听见男人语气怪异地问了一句:“出来么?”
“当然。”你都这样了,当然得扶着你一起出去。
然后男人似乎低声笑了,从衣服里掏出了一张卡和一把钥匙,“有驾照吗?”
这是要拿我当代驾吗?好吧,也不是不行,谁让你长成了一副人间理想型的样子。简易伸手接过两件东西放进自己口袋,一边顺手捞了捞失去着力点往下滑的男人。
揉了揉自己的小脑袋,简易绕到驾驶位上车,呼出一口气,发动了价值不菲的车子。
此刻他内心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这个男人又帅气又有钱,可惜太容易相信陌生人,如果遇上的不是他简易,一定会被占便宜。
房卡显示的酒店离这里不远。
霓虹的灯光飞速后退,道路两旁只零星亮着几个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的灯光,其余景色可称萧索。
而车内的气息却逐渐灼热。
副驾驶上的人头偏向窗边,他呼吸渐重,白皙的指节绕在颈前扯开了一丝不苟的领带,又仍觉不够,继续解开了衬衫的两粒扣子,顿时露出了修长的脖领和半边锁骨。
一直目不转睛直视前方的简易转头就看见了这一幕。
“怎、您怎、怎么了。”简易开口才发现自己此时说话磕磕巴巴地,“您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男人却答非所问:“靠边停车。”
简易下意识答应:“好——啊?”
“去买工具。”
深更半夜的,这话说得未免有点太刺激,脑中迅速地闪回了几个猜测,简易的脑袋有些宕机。
“愣着干什么?没出过台么?买什么需要教你么?”傅怀璟转头看向驾驶座的年轻人,眉心紧拧,几乎想质问是不是会所没有调教好人就把人拎出来接客。
理智却赶在质问之前阻止了他,顶着年轻人愣怔的目光,傅怀璟缓和了一下被药性扰乱的呼吸,放轻语气:“去买润滑和套。”顺便又摸出一张卡,道:“没密码,算你的小费。”
简易离家出走的脑子终于回来了,“不不不——”
傅怀璟以为小公关还要讲条件,“嗯?”
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仿佛小锤子一下一下敲在简易心口,“没、没什么,我马上回来。”
选套套时简易却犯了难,刚刚也没问问他的尺寸……啊……这也太羞耻了……
揉了揉发热的脸蛋,干脆抓了几个号码,飞快地结了账回到车里。
简易听着自己如同雷鼓一样的心跳,思绪翻飞,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当时男人问的是:“出台吗”而自己却傻乎乎地听成了“出来吗”,刚刚意识到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