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耳熟——季彤手机里有,秦亮手机里也有——蓬莱公主号上的录音。
很快,麦克风里响一个极有辨识度的声音。邵麟一听,眼前几乎就出现了向候军贼眉鼠脸笑着给人作揖的模样。
“老板,是这样的,我前段时间赌钱亏了,欠了人点钱。其实我平时手气都挺好的,嗐,不提了。我这人人脉广,您以后想去燕安落脚,总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比如现在吧,我手上就有不少资源,这个能搞化学的人,一定给您找出来。要不您先支我点钱,我一定帮您把这个药搞出来。”
“谢谢老板。老板您真爽快人。以后啊,您就是我亲哥。真的,等这药一弄出来,我一定拿大头孝敬您!”
Tyrant按下“暂停”,冷笑一声:“你看,当时在船上,这人说得多好听呐,拜天拜地拜菩萨,从我这里求走了芬太尼配方。我那配方吧,也是之前兄弟模糊记的,当年也是看人做了个大概,只是画瓢步骤,具体内容不明确,还需要人再打磨打磨。”
“可等这孤儿成功合成了芬太尼,孙子一夜之间成爷爷,竟敢拿着药到我面前大谈条件,想垄断整个燕安市场不说,甚至还想用这芬太尼,污染我的白面生意。”
“不过,老向确实不知道我是谁,只是把我当成了普通药方贩子了。本来,他都联系不上我。碰巧那段时间,我给他的线人被拘留了,他竟然还找了个办法进拘留所找人。既然他这么急着找死,我当然好心送他一程。”
邵麟心说难怪。当时,向候军举报自己进拘留所的行为,简直令人觉得匪夷所思。可Tyrant这么一说,一切又都有了解释。向候军自己成功摸索出了新型毒品的配方,想找Tyrant谈条件,去拘留所里找到人问到了最新行踪,出来就直奔I国,傻白甜地直接向暴君叫板。当然,再回来的时候,就变成了一具尸体。
“你看,幸运了一辈子的人,也会有不幸的时候。”谈起那桩血腥而变态的谋杀,Tyrant毫无心理压力地耸了耸肩,“杀死他的不是我,而是他不该有的贪婪。”
邵麟一时语塞。与这种自我意识高于一切的反社会人格,实在是没什么三观好辩。他微微蹙眉:“船上那些录音,都是你录的?”
“咱们开会的船,”Tyrant摇头,“全程监听覆盖。”
邵麟在心底琢磨着——那么这么看起来,暴君确实还不是admin。他转头看向包明新:“老向贪心。那这位呢?这位总没招惹你吧?”
“这确实是个听话的,”Tyrant呵呵笑了起来,几乎宠溺地摸了摸包明新脑袋,“所以不还活着么?你看,我也是个讲道理的人。”
邵麟:“……”
“本来,我只是想带他走,可偏偏他看到了自己不该看的东西。可惜了。不过,人到底会制芬太尼,虽说眼睛瞎了,也终归有些用处。”
包明新痛苦地“呜呜”了两声,也不知道是要说些什么。
“但我答应他,会给他女儿一笔看病的钱。老实工作的话,他大概得赚个二三十年,也不算亏吧?而且,那眼球,可是我送给你的小惊喜。我给你计了一分呢,”Tyrant不满地瞥了邵麟一眼,“难道你没看出来吗?”
邵麟不解:“什么?”
Tyrant兴奋地解释:“1:1啊!之前陈鑫那次,是1:0。音乐节那次,勉强算你扳回一分。”
两个眼球,用鸡尾酒针拼成了1:1。
邵麟感到背后一阵恶寒,实在不知道这个“玩笑”有趣在哪里。
“嗐,早知道燕安市这么不赚钱,我就不来了。”Tyrant仰头喝完了杯子里的红酒,与邵麟坦言,“我只是想探索一下,在华国复制秘密星球的贩毒模式。但我已经放弃了。华国警方盯得实在太紧,不值得。SC这种东西,谁爱玩谁玩去吧。一百五十块钱一枚胶囊,哪怕是纯利润,我一年卖掉两千颗,也才三十万,这啥呀,真没意思。如果你这次跟我回海上丝路,我带你去开开眼,什么叫赚钱。”
“你被送走的时候,还太小了。”Tyrant掐指算了算年数,“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离开了一种什么样的生活。看看你自己,现在活得就像一只看门狗。”
邵麟沉默不语。
半晌,他又重复了一次:“我想见他。”
“行啊。”Tyrant一拍手,“带你去见老头儿。一会儿我们会降落在一艘船上,开去另外一个点,再换一家直升飞机。”说着他侧过头,又看向了那个男扮女装的人:“秀儿,你去联络一下,上船后分头走。”
秀儿!
邵麟猛然睁大双眼——这会儿,女装的男人已经在飞机上卸了点妆,男人的轮廓非常明显。Tyrant不说他还想不起来,可以听到“秀儿”二字,邵麟猛然想起,这可不就是那天在“锦绣”花店里遇到的,那个名叫“阿秀”的少年?!
可就在这个时候,Tyrant轻轻敲了敲驾驶员后座。邵麟只觉一阵晕眩,耳膜外压力骤然改变,是直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