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讲道理,基本没人来这层。更何况,现在已经放假了。”
“你的意思是,如果最后一个使用这个书架的人是邵远,应该就保持在他开过的位置吧?”
管理员点了点头。
邵麟走向被打开的通道,发现索引牌上写着【XXXX.09 - XXXX.06】,差不多是十年前,总共两个学年的校内纪念出版物都储存在这里。
夏熠突然想起来:“对了,XXXX年,你是不是还在燕大念书?”
“是啊。”邵麟穿过书架,仰头仔细扫过那些被Jing心编排的校刊,心中突然涌起一丝莫名的怪异,“不过我大三就出国了,那个2+2项目只在燕大念了两年。”
“西山童童,是你在校时发生的事吗?有没有可能是这段时间的校刊里,记录了一些相关的事情?”
“我当时上学的时候没听说过。”邵麟摇头,“是去年来燕大工作了,才听说有学生玩那个游戏。”
书架通道有左右两侧,夏熠与邵麟一人负责一面书架,挨个儿地搜查起来,寻找被人翻动过的痕迹。
所有的刊物底上都贴着塑封胶,上面按编码按顺序整齐排列。夏熠眼尖,仔细地扫过一排书目时,突然发现:“这里有一本书编号位置不对!”
恰好,那本书还摆放在一格书架的最末尾,很有可能是被人从整齐的序列号中抽走,归还时却又不记得之前的位置,索性随便塞在了尾巴上。图书管里,管理员会定期整理书架,以确保所有书籍按照编号顺序排列,也就是说,这本逆序的书,应该最近才被人翻阅过!
邵麟也凑了过来。
那是一本燕大人文社会科学院的院内刊物,名叫《内观》。这刊物是社科院的老传统了,刊物主打学生写的一些人文社科类评论,以及心理、成长相关的杂文,每个学期都会出版一本。
夏熠瞄了一眼目录,心跳蓦得空了一拍,隐约也觉得事情有点不大对劲:“等等,这本书里收录了你的文章?!”
一切来得太突然,邵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但目录里,确确实实有一篇:《浅谈厄勒克特拉情结——男孩、父亲、与脐带血》,作者是XXXX级社科院心理系的邵麟。
“看时间好像是你大二第二个学期哎,”夏熠翻到文章所对应的内页,“我说,你们文化人起个标题,我每个字都认识,拼一块儿咋就不知道在讲啥了呢哈哈哈哈哈!”
邵麟:“……”
古早的回忆“轰”的一声,像拉闸泄洪似的淹没了他的脑海,邵麟几乎是石化在原地,等待一场rou眼可见的社会性死亡。
夏熠大致瞄了一眼,整体来说,这是一篇带了点心理学概念的散文。
文章开篇简述了厄勒克特拉情结,也就是在心理学上的“恋父情节”,以及一些弗洛伊德的相关理论。随后,作者主要讨论了恋父情节不仅仅针对女孩,在男孩身上也会出现。邵麟举例时剖析的就是自己——父亲的形象高大伟岸,却又极少陪伴自己,就产生了一种对父亲的渴望,且会投射到其他年长的男性“导师”身上。
邵麟还提到了他“极其恶劣”的弟弟,在婴儿期间,为了博得父亲的关注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将哥哥当成父爱的“竞争对象”,按照弗洛伊德理论,这是把他当成了“情敌”。
其中,这篇文章的最后一段,还被人用铅笔给高亮了。
【人生或许是一次又一次,对童年的逃避与回归,但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死那个男孩。我想,我会将他埋在露水湖的双生树下。我爱那些藤蔓以纠缠一生的姿态白头偕老,也爱日初时它空荡的心口光芒万丈。我会在那个地方,死去,再重生。】
夏熠的眼神渐冷。
而邵麟看着校刊上那扑面而来的矫情味,尴尬得只希望自己原地去世。他下意识抓住夏熠的手,语气近乎崩溃地解释:“这篇文章我压根就没有投过稿!这是我上《儿童发展心理学》时课上的一个essay,作业要求是反思自己成长过程中经历的一些依赖情绪!写这个的时候我才十八岁——我——”
夏熠来不及去想那些,伸出食指点了点那段被人高亮的话:“你说的这个,你要把男孩埋到哪里去?这个双生树在哪里?”
“这只是个比喻!”邵麟感到一阵深深的窒息,“意思是我要掐死那个沉湎于童年的自己,我压根就没有埋什么男孩!”
“我知道我知道,”夏熠连声安慰,“我是说,你文章里讲的这个双生树,真有这个地方吗?”
邵麟像是被很重的东西当头一击,半天没有缓过劲来:“你是说,邵远他——不可能吧?!”
“有吗?到底有没有这个树,邵麟?有没有可能是邵远看了这篇文章,又联系到童童的事,把你说的这段话当成线索了?”夏熠急道,“你想啊,但凡是任何人写这样一篇文章,邵远看了可能都不会冲动。但这署名是你啊,他怎么可能不好奇呢?”
邵麟茫然地看着他,沉默良久,才喉结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