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最灵的夏熠却皱起了眉头:“苦杏仁味?”
小组长使劲地闻了闻:“我咋就只闻到了口臭呢?”
邵麟蹲在王强身边,掰开嘴看了看口腔,发现牙齿完好,没有□□的地方,但粘膜却呈现出一种妖异的鲜红:“氰化物。不要嘴对嘴呼吸了。”
虽说暂时还没有法医的确认,但面部强直性痉挛、苦杏仁味、以及如此短暂的窒息速度,基本可以判断出毒物。
王强进局子至今,除了那杯水,没有吃过任何东西。
夏熠嗅了嗅水杯,同样也闻出了问题,摇了摇头:“来人取ye,提取纸杯上的指纹。”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桌上的那杯水。最讽刺的是,那个一次性纸杯面上,还印着盐泉市公安局的名字——可是,什么人,敢公然在警察局下毒?
夏熠回头,对着办公室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在场所有人,今天的事结束之前一个人都不允许离开!调饮水机处监控,把今天上午,所有从那个饮水机里倒过水的人全记录下来!”
办公室里所有人面面相觑,有的人都还不认识夏熠,不知道这位是什么意思。
“夏警官,”小黄擦着脑壳,上前轻声提醒,“这事儿瞧着要坏。我没有冒犯您的意思,但您到底不是盐泉市局的,还是等咱们领导发话吧?”
“不。正是因为我们不是盐泉市局的,”邵麟语气温和,但眼底泛着冷光,“或许才能更加公正地看待这件事。”
这次的案子轰动极大,再加上受害者里有燕安那边来的小姑娘,夏熠与邵麟不用再找借口,顺理成章地留了下来。于是,“回家”系统给服务器带来的问题一夜之间全修复了,阎晶晶也全力投入到了这个案子之中。
夏熠让她去查的第一件事,就是大石滩港口出入口的管理程序。原本,这个出入港的小程序只是为了方便大家记录船舶位,鉴于不是什么保密信息,数据库没有任何电子安全措施,也没有最简单的人工智能。唯独一点,船员只要用小程序扫描港口的二维码,就会于那个时间点,在数据库里留下痕迹。
之前盐泉警方看到2月28日达,2月29日走,仅仅是数据库的明面数据,阎晶晶却在冗长的Cao作日志记录里找到了一条删除记录:2月29日凌晨,哑巴的船只确实有出港打卡。只是,这条记录被又被标成“错误打卡”删掉了,在第二天早晨,哑巴的船重新打卡,才有了警方所看到的记录。
而那个删除了记录的工作员工,早已在半年前离职,现在人都不在盐泉了,大概率是被盗用了早该停掉的权限。大石滩港口归盐泉公安管理,各种数据互通,无论是大港口的工作人员,还是盐泉公安,都能轻易拿到这个信息。
之前,海上人贩子的船发生爆炸,邵麟还不能确定那个传信的人来自大石滩港口,还是盐泉公安内部,但他现在几乎能肯定,内部确实存在这么一个人,急着杀同伙灭口。邵麟犀利的目光一一扫过办公室里每一个人的神情,有的震惊,有的迷茫,有的愤怒……
王强到底还是没撑到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没了。
今天局里人不多,不少都出去调查哑巴那条线了,三个小孩也不在,徐云绯被父母接回家了,小男孩与另外一个小姑娘,在一位女警与一位社会工作者的陪同下,就住在盐泉公安的招待所里休息。
会议室里,大伙儿们一块看着监控,去饮水机那边倒水的人不少,但摄像头并没有捕捉到,到底是谁给了王强那杯水。王强在走进询问室的时候,手里就拿着杯子了。
邵麟缓缓开口:“我之前思考了很久,为什么哑巴领我们去的那艘船发生了爆炸。根据人贩船上泡面的水温,以及逃生艇开出的距离,我们可以确定,对方恰好,是在我们出发那个时间左右收到通知的。这个时间点,一直让我觉得很微妙。”
“我这里有一份名单,但仅仅是根据实情排除,希望不会冒犯到诸位……”
盐泉市大队长被今天的事气黑了脸,直接命令:“你想到什么就说,不必顾忌。”
邵麟拉出一张所有涉案警员的列表,包括了那些没有参与案子,仅仅是处于同一个办公空间的人,用磁石贴在了白板上。
“我来给大家捋一捋时间线。哑巴这条线索,是夏警官与我,在3月4日晚上发现的,我们第一时间小范围内告诉了小组里的同事,也就是说,直到3月6日哑巴再次返回岸边,这件事一直就只有我们组里的人知晓。”
“所以,我认为小组长,小黄,以及咱们小组里的每一个人——暂时可以排除嫌疑。”说着,他在名单上划掉了一些名字,“倘若我们当中有通风报信的人,人贩得知了消息,3月6日都不会让哑巴上岸了,不是吗?这个报信人,是在哑巴被捕后,才知道这件事的。”
“剩下的这些人里,都是有机会通风报信的。”
“你开什么玩笑?!”有一个名字没被划掉的警察不满地叫出了声,“老罗竟然也在你的这个列表里?你一个外地来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