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裴宇的后背。
裴宇顺势托住他的大腿,背着他向前小跑了两步。
陆少航“咯咯”笑了两声,闹够了就拍拍裴宇的肩膀想下来,但裴宇反将他往前颠了颠,说:“别乱动,摔着我可不负责。”
“赶紧放手,有人……”
前面不远处的大杨树底下,坐着几个在晒太阳闲聊的大爷大娘,见到他们走过来,便开始讨论这是哪家的小孩从城里回来过年了。
“这是裴家那个小子吧……这么高了……”
“上大学的那个吗?诶唷,长得真俊。”
“……”
同在一个村子住着,多多少少都沾带着点亲戚关系,裴宇背着陆少航经过,礼貌地“叔叔”“婶子”叫了一片,讨论声连忙停下, 一一应了。
“怎么还背着啊?脚崴啦?我家里有红药水和……”
“没事,”裴宇笑着说,“我回去给他揉揉就行,不严重。”
他背着陆少航快步离开,等拐到村东的那条小路上时,伏在背上的人才肯把脸从他的颈窝里抬起来。
右手边是一大片杨树林。
虽然眼下这个季节,林子光秃秃的没什么风景可言,但树杈间垒砌的鸟窝,引起了陆少航的注意。
他拍拍裴宇的肩,问:“你会上树么?”
“嗯?”
“不会我教你。”
刚才的捉鸡大战,彻底激发了陆少航的玩性,而且头发已经被鸡毛糟蹋了,他也就不再顾及形象这种东西了。
他左扭右扭地从裴宇的背上跳下来,不由分说地沿着斜坡跑进了路边长满杂草的排水沟,然后再借着冲力,利落地跑上沟那边的树林。
裴宇眼睁睁看着他脚上那双AJ变成了土灰色。
“愣着干嘛,过来。”陆少航隔着那条两米宽的土沟,冲他挥了挥胳膊。
裴宇没和他一样不走寻常路,他往前走二十米,那有条小路通往树林。等他踩着厚厚的落叶走过来时,陆少航已经手脚并用地顺着树干爬了近两米高了。
“……你别摔着,快下来。”裴宇虚张着手臂守在树下,一眨不眨地盯着陆少航。
“没事,马上就够到了。”
陆少航两腿盘住树干,试着伸了伸手,离鸟窝还是有半臂的距离,他又一蹬腿,朝更高处攀去。
“咔嚓”一声,一根拇指粗细的小树杈被蹬断了,打着旋落在裴宇脚边,看得他眼皮直跳。
他不禁严肃起来:“陆少航……”
“嘘!别吵!”
陆少航这次已爬得足够高,稍稍用力挺直脊背,他甚至能看到鸟巢的一角。
他伸手在鸟窝里一阵摸索,那两道拧起的眉突然间舒展开来,他冲树下吹了声口哨,露出个孩子气的笑容。
“两个!”
裴宇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手臂又张开一些:“下来,慢着点。”
陆少航不急,小心翼翼地跟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将那两颗鸟蛋分别放在上衣两侧口袋里,才利落地往树下来。
在双脚离地面还差不多有一米的时候,裴宇直接双手一勒他的大腿,将人抱放在了地上。
陆少航的脸颊很是红润,他兴奋地从兜里掏出那两颗鸟蛋,分给裴宇一颗:“你说会不会孵出来!”
其实,冬天鸟类产卵的几率就不大,更别提孵蛋出壳这种对气温条件要求相对比较高的事了。
但面对陆少航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裴宇说不出令他失望的答案。
“试试吧。”
“成,那咱俩一人一个,看谁先孵出来。”陆少航把自己的那颗重新揣回兜里,笑着跺了跺脚,“其实我小时候就想孵个鸟来着,但一直没能成功。”
“为什么?”裴宇笑着看他。
“那时候还没学会爬树,”陆少航踢腾着脚下厚厚的落叶,“有一次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爬上去了,也摸到鸟蛋了,结果卡在树杈上下不来,急得直哭。”
裴宇哈哈笑了起来:“那后来呢?”
陆少航叹了口气:“摔了个狗吃屎,蛋也摔破了。”
裴宇揉揉他的脑袋,冲他竖了个大拇指:“你现在爬树的技术是这个。”
“当然了,”陆少航“啪”的一声打开他的手,“我学飞伞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学会爬树,因为经常会挂在树上。”
裴宇又是一阵笑。
两人肩并肩,勾着小手指在树林里走了一会儿,落叶在他们脚下掀起又回落,到回主路的岔口上,裴宇将陆少航刚才因为爬树出汗解开的拉链重新拉回到领口顶端。
一手稍稍用力,陆少航顺势向他怀里靠了一步。
两人鞋尖抵着鞋尖,裴宇微微欠身,在他红润的脸颊上轻轻嘬了一口。
“啵”的一声轻响,陆少航歪过脑袋,稍稍扬起下巴,双眸微阖着寻上裴宇的唇,和他交换一个短暂而温柔的吻。
要不是惦记着兜里的鸟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