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
然后开始自我反省。
她今天真是茶味十足啊。
可恶,都怪赵纪宁让她做了坏人!
外面天气好到令人发指,艳阳明媚,万里无云。学校有个巨大的Cao场,草坪绿得发翠,红白跑道散发着活力。
此时人声鼎沸,各种家长学生已经早已在上头集结,互相加着油准备比赛,啦啦队广播声彻响在这片蓝天下。
桑白走下楼梯,就看到等候在那的赵纪宁,周围只有他一个穿着校服的学生,看起来是专门在这等她下来。
“开完了?”小学生走上前问,那个语气,像是家长在询问孩子“考完了?”
桑白摒弃掉脑中的错乱感,点头:“完了。”
“那我们去Cao场吧。”
两人并肩往前走,桑白随口和他说起刚才的家长会,“你们老师夸你了哎,说你次次考第一。”
“哦。”赵纪宁一如既往高冷。
“我今天真是小小出了把风头。”桑白摇摇头感慨,赵纪宁转过脸:“嗯?”
“你不知道那种,所有人都看着你,等待着你分享平时怎么教育小孩的经验和心得...那一刻,我仿佛觉得自己变成了明星。”她绘声绘色的,赵纪宁无语片刻。
“你怎么回答的。”他问,桑白理所当然,“我说都靠他自觉。”
“.........”赵纪宁已经料想到那一刻拉满的仇恨值,他默了默,没出声了。
亲子运动会重在参与,现场人多,家长带着孩子等候抽签,没有队伍组织,闹哄哄的草坪上都是说话声。
桑白的身体从前不能运动,即便是穿过来,也残留着原有的习惯和认知,刚开始都不敢大力跑步和做一些激烈运动,后来每天最大的运动量,就是送赵纪宁上下学。
可想而知,她的体力值如何。
赵纪宁对她没抱有什么希望,正如这次的主题,重在参与。两人只报了一个两人三足和短跑接力,比起其他什么合作运球、跳绳接力...对身体协调能力有一定要求的项目,这两个堪称入门级的了。
因此报的人也最多,光比赛就分成了三组,每一轮十对亲子参加,先抵达终点的那对获胜。
出发点乌泱泱一群人,草坪没有划分赛道,前面遥远处拉着一条红线,那是终点。
“好远啊...”眺望着那抹模糊的红色,桑白生无可恋喃喃。
“远是因为你近视。”赵纪宁毫不留情拆穿她,用他的眼睛望过去,终点只在几十米开外而已。
桑白:“.........”
她转过头,瞧着他语气幽幽:“如果我们跑了最后一名,你会怪我吗?”
“不会。”赵纪宁目视前方风起云淡。
“为什么?”
“你尽力了。”
“.........”
气氛有点丧。桑白觉得他们不能还没开始就输了,于是振奋一握拳,努力加油打气,“要对自己有信心!万一我们又行了呢!”
“我对自己挺有信心的。”赵纪宁深深注视着她,含义很明显。
桑白:“.........”没得聊了。
她突然有点怀念从前那个不会讲话的小孩了。
于是,比赛即将开始,各位选手就位站在起跑线上准备出发时,家长和小孩都在互相加油鼓劲,只有一对画风截然不同。
桑白和赵纪宁并肩站着,左右腿用绳绑在了一起,两人目视前方表情严肃,没有任何交流,不像是要去比赛,倒像是去赴死。
“砰――”
一声枪响,各就位的人纷纷闻声而动,如同离弦的箭一样往前冲,桑白迈腿同时,沉声念出口号:“一二一。”
和数字保持相同频率迈出脚,两人出奇的一致,从第一步开始就没有出现任何失误,保持着稳定前进,轻而易举超越了几组手忙脚乱的家庭。
初时的生涩过后,他们渐入佳境,慢慢找到感觉速度越来越快,到后面,几乎是小跑了起来。
场上最显眼的一对,绿茵地上,年轻的女孩带着旁边小男孩,一路奔跑,直直冲向终点。
他们身后还有大半家长和小孩陷在各种突发事故中,被绊倒的、艰难前行的、甚至大人直接提拎起小孩单脚跳的...
配合最默契的一对只有他们,其他也有磨合不错的家庭,只是仍旧不如他们顺畅,只能勉强小跑着不出现失误。
耳边风声呼啸,喧闹自动被屏蔽在外,桑白双腿仿佛形成了自然记忆,越跑越快,模糊的那条红线在视线中渐渐清晰,她按压不住兴奋,搭着赵纪宁肩膀的手收紧,加快速度。
终点近在咫尺。
他们第一个冲过了那条红线。
桑白控制不住欢呼起来,她情不自禁看向身前的人,赵纪宁刚好回望过来,他脸上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笑,眼睛弯成月牙,嘴角上翘,眸中仿佛落满此刻所有热烈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