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年一走,萧渊对沈浪冷嘲热讽:“沈大人,你好深的心机。”
沈浪不以为然:“王爷难道就不好奇,定北侯为何忽然登门顾府?”
要知道,定北侯与顾九年可是宿敌,二人老死不相往来。至于究竟有何宿仇,此乃后话。
萧渊冷笑:“沈大人,你又想忽悠本王做甚?”
沈浪道:“午后休沐,不如你我二人去看看?”
萧渊:“……”他的确正有此意,也不知九姑娘眼下如何。
这厢,沈浪与萧渊结伴出发,也往顾府的方向而去。
两辆马车渐行渐远时,一蓝色锦缎长袍的男子从墙角走了出来,他负手而立,幽眸眯了眯。
“主子,咱们要跟上么?”随从问道。
男子沉默片刻,嗓音极致的磁性,如他的人一样,卓尔不凡:“暂时不必,且去打听一下,定北侯因何突然去顾府造访。”
“是,主子。”
蓝色衣袍的男子望向青石长街的尽头,眉头微拧。
她真的回来了,这一次,她会选择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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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帷马车停在了巷子口,常鸣看着巷子里的数匹骏马,以及持剑的护院,还以为定北侯是杀上门来了。
他撩开车帘,恭敬对顾九年道:“主子,您瞧……这、这也未免……”
未免太过嚣张了吧。
首辅大门前也敢造次,定北侯确定长了脑子么?这到底是多大仇,多大怨?
顾九年剑眉一挑,但瞬间收敛一切 异色。
仿佛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都对他造成不了太大的波动。
下了马车,顾九年走了数丈,才迈入石阶,守门小厮当即上前,为难道:“大人,侯爷非要硬闯,小的怎么也挡不住!”
定北侯是有备而来,还带着近百携带兵刃的护院,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顾九年挥了挥手,示意小厮退下,依旧是一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
庭院中,定北侯与卫家三兄弟皆在,除却患有腿疾的卫长公子之外,老二和老三也皆是手握长剑,兄弟两人在院中踱步,已经没甚耐心。
见顾九年归府,父子四人纷纷望了过去,就连坐在轮椅上的卫长公子也推了轮椅上前。
碍于侯府千金身份尊贵,父子四人当然不能直言,是顾九年.霸.占了他们家的囡囡。
“首辅,本侯有话与你说。”定北侯强忍着杀气,恨不能将面前这佞臣给砍了。
一想到囡囡,是以扬州瘦马的身份待在顾九年身边,且还当了已故顾夫人的替身,定北侯只觉一阵头昏眼花,几乎要心疼的厥过去。
哪怕囡囡已经被jian臣染指,定北侯也只当是自己的女儿,一不小心招蜂引蝶,而顾九年就是花丛中的一只平平无奇的蝴蝶。
顾九年扫了一眼庭院中几人,语气极淡:“本官并不认为,侯爷是过来谈事的。”
定北侯很想摩拳擦掌,咬着牙:“此事事关重大,还望首辅屏退下人。”
顾九年原本压根不关心此事。
但倒也好奇了,一挥手道:“都退下。”
常鸣不敢离开太远,与众小厮守在了垂花门处。总觉得一会要打起来。
这厢,卫家兄弟三人互视了几眼,卫长公子先开口,他与小妹年纪相差甚大,当初他是亲眼看着小妹出生的,如何会不疼惜、爱怜她,小妹走失这十年,他无一日不耿耿于怀。倘若他这个做兄长的稍稍用心,也不会允许任何事发生在小妹身上。
卫长公子先问了一句:“首辅大人是不是从金陵带回了一位小女孩儿?”
在他眼中,小妹就是梳着两只小花苞的女孩儿。
他顾九年若是强.行.占.有,那就是无耻、禽兽!
顾九年的唇微不可见的猛然一抽。
卫家父子几人是冲着九姑娘来的?
“是又如何?”顾九年淡淡启齿。
定北侯忍不住了,仿佛顾九年就是一个欺负少女的大龄男子,即便他容貌再过俊美,体格再过修韧,但年纪摆在这里!
定北侯硬生生道:“那是我的女儿!”
顾九年:“……”
是么?这倒是他没有预料到的。九姑娘倒是又让他惊讶了。但顾九年面上仍旧不显。
萧渊和施城对此事知晓么?他二人费尽心机找来个替身,结果还是侯府千金。
事情似乎变得有趣了。
定北侯如此兴师动众登门,想来事情不会有假。
顾九年如千万丈死潭一样的眼底,终于起了一丝涟漪。
他并没有露出惊讶之色,只淡淡道 :“那又如何?黄花现在是本首辅的人。”
文家父子:“……!!!”
黄花?
他们家囡囡打小生的粉雕玉琢,本该就千娇万宠着,奈何命中有劫。如今失而复得,必定接回家中,好生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