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澄正在对峙,剑拔弩张,互不相让。
秋澄早早就瞥见了景清的身影,看到他要过来了,紧了紧手上的凳子,冷漠地想就算是他来阻止她,她也照打不误。
可惜她从来料不到他的举动。
“你冷静一点。”
景清没有离她太近,在两米外就停了下来,甚至还没魏伟成离得近,他双手插在口袋,姿势懒散地站着,墨色的瞳眸静静凝视着她,口吻有些无奈,像是在教育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你这样做是救不了她的,她的伤势只会越来越重,你应该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他的话让在场的人为之一愣,由于光线昏暗,除了魏伟成和靠近秋澄的少数几个人,大部分人都被秋澄分散了心神,极少人注意到陈敏身上伤势惨重的胡芳,只知道她背了一个人,都没太在意,以为都是想逃出的人,更有甚者还以为那是她们为了逃出去而挟持的人质。
现在定睛一看,惊呆了,那不是胡芳吗?怎么流了那么多的血!
秋澄对景清的话感到可笑,“告诉你们有什么用?你们会打电话叫救护车来么?还是说会把她送到医院?”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敢再做这种梦了。
果然,景清很诚实的摇了摇头,“不会,但我会给她上药包扎。”
“包扎有个屁用!”
秋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你知道她伤得有多重吗?你看到她是怎么被人虐待的吗?不去医院她真的可能会死的!”
“那你这样带她出去,她就不会死吗?”
景清表情依旧平静,不答反问,逻辑清晰地分析:“先不说你们出去的几率少得可怜,就算侥幸出去了,这里荒山野岭,又是深更半夜,没有车子经过,没有手机,更没有求助的人,你要怎么把她送到医院?”
“闭嘴!”
像是一只被踩中尾巴的狐狸,秋澄恼羞成怒,“不用你管!”
“就算你们千辛万苦的把她送到医院,你确定那时她还活着吗?”
“闭嘴!”
“还是说,她只是你想要出去的一个借口,其实你根本就不是为了她,都只是为了你自己而已。”
景清歪头看着她,眼睛带着洞悉人心的嘲弄,“毕竟,你从以前开始就那么自私。”
“我他妈叫你闭嘴你没听到吗?”秋澄情绪全面失控,双眼血一般的赤红,使出全力把凳子扔向他。
景清没有躲,脚步都没移动半分,就这样静静看着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有人惊恐的尖叫,陈敏背着胡芳吓傻了,砖头啪地一声落地。
几厘米的距离,铁凳堪堪与他擦身而过,狠狠砸在地上,发出响亮的碰撞声,四分五裂。
秋澄喘着粗气,理智回归,双眸怔怔看着景清镇定的脸,腿一软,瘫在地上,冰冷的四肢不住打颤。
景清了然,叹了口气,走过去轻轻抱住了她,修长的手温柔拍着她的背,什么都没说,无声的安慰。
她在害怕,头埋在他的怀中,两手紧紧揪住他的衣服,身子抖得很厉害。
见秋澄被制服了,众人松了口气,立刻冲过去制住陈敏,陈敏几乎没有反抗的就屈服了,把胡芳放下来,她本来就没有逃跑的打算。
或者说,很久以前就死了这条心。
众人被胡芳骇人的伤势吓了一跳,虽然在这里暴力很常见,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伤得这么惨实属少见,他们一般都会在不伤人性命的前提下把握尺度。
毕竟没人想真的杀人。
陈主任看着冷汗直冒,当即命人把胡芳抬回去疗伤,让谢大夫看看。
谢大夫以前是市人民医院的医生,被老婆骗到这里,经过长达数月的洗脑,一心一意留在行业里做事,兼顾给伤员治疗。
接下来就是秋澄,林瑶花,陈敏三人的处置问题。
陈敏还好说,顶多就是个从犯,没人把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让她做一百个俯卧撑了事。
麻烦的是秋澄和林瑶花。
林瑶花打人不用说,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对陈主任哭诉自己是为了行业才这么做的,也没想到胡芳这么弱不禁风,她还没怎么动手就成了这副模样,正要叫人给她疗伤,秋澄就闯了进来,不由分说的打了她一顿,还把胡芳带走了。
她哭得很伤心,演得很逼真,但没人愿意相信她,她虐待人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往不好听的说,在场的女生或多或少都被她欺负过,心里早就对她恨之入骨,没人愿意替她说话。
至于秋澄,从头到尾都赖在景清怀里不愿出来,死死扒着他的衣角不放,一句话都不说,肩膀瑟瑟颤抖,此时无声胜有声。
对此,郑文山脸皮抽搐,很想冲她大吼一句:嫂子,你可是有家室的人,公众场合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别以为抱住组长的大腿就能逃过惩罚!
好吧,事实证明真的能。
景清替她向陈主任求情,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