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对面人到底是谁,但他知道,这个人是真的想谢初鸿死。
伊铭面无表情地看着谢初鸿在场上,一个球接一个球地专朝周什一身上扣,越看越觉得自己以前离谱,像是打开新世界大门,什么巷口堵人、拦网扣球,根本就是调情。
起初,周什一还总担心谢初鸿垫球碰到伤口,结果等人拿球一上场,他立马体会到了自己的担心有多多余。
谢初鸿愣是传球也能扣,接球也能扣,拦网也能扣,怎么都能扣,力道还特别猛。手一挨上球就是快准狠,只要后面的人把场子看住了,网前就是他的个人solo秀,周什一和池澈必须保持相当高的注意力,才能防住他大杀四方的攻势。
场面之刺激,让先前不少四处逛Cao场的都回到了排球场边,不止是班里,还有不少外班的。
在第不知道多少次网前失守后,周什一终于放弃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同先前夏晚黎的姿势如出一辙。
谢初鸿笑着从网下钻过来,朝他伸手:“服吗?”
少年人头顶骄阳,居高临下看着他的身上清清爽爽,连校服外套都没脱,活像跟他们打的不是一场球。
周什一都想不出这人细腰细腿,怎么能蹦那么高,昨天晚上洗澡他是看了个假人?
他拽了拽身上微微被汗水打shi的T恤,握上谢初鸿的手起身:“回家给你洗衣服。”
话音落下,池澈首先带头起哄,口哨一吹,立马有社会主义兄弟情内味了——大家都乐得有可以跟谢初鸿亲近玩笑的机会,看的伊铭又是唏嘘不已。
真是艺高人胆大,搞对象都搞得正大光明……
临到快下|体育课,谢初鸿带周什一去边上教学楼里的卫生间洗脸,伊铭有点蠢蠢欲动,想尾随过去把刚刚的事告诉他们,又顾忌着自己才跟这两人闹过矛盾,拉不下面子,指不定人也根本不信他。
但错过了这个机会,接下来一整天那两人就都跟屁股焊在板凳上一样不挪窝了。
尾随上厕所又怪变态的。
因为心里藏着事,伊铭反而对班上大家微妙的嫌弃不往心里去了。
什么课间找他聊天的人数量骤减;走路走得好好的,夏晚黎突然撞他一下;池澈故意当着他的面强调谢初鸿跟周什一关系好,通通成了过眼云烟。
偏偏那两个被盯上的当事人一点不让他省心,丝毫不知道避嫌。
受困于地形,周什一想干什么,都必须经过谢初鸿的“同意”才能出去。
明明是件挺自然而然的事情,周什一却总像觉得麻烦到别人理亏一样,理也不直气也不壮,就让人很想逗他。
周什一:“咳、让我出去一下。”
“不让。”谢初鸿撑脸盘查,“上厕所?”
“昂。”
谢初鸿:“我陪你去?”
周什一:“……不了吧。”
谢初鸿点头:“昂……那我就不让你过。”
周什一:“?”
类似的打情骂俏几乎发生在周什一每一次起身。
池澈在后排看乐了:“我看那天晚上是你堵的周什一吧,哪像周什一堵的你。”
看到谢初鸿不置可否地耸肩,伊铭实在没忍住,深深叹出一口气。
连带边上同桌也忍不住了,顺着他的视线小声问:“你至于这么耿耿于怀吗,一直盯着班长跟周什一看。”
伊铭:“你不觉得他们俩太腻歪了?”
他们班一共就八个男生,都是成对成对坐。
伊铭同桌:“就是普通关系好吧,你不能因为之前误会了人家,就有偏见啊。”
伊铭都不知道怎么解释:“那我跟你关系也好,怎么没见我们俩一起上厕所?”
同桌依旧理解错了方向,低声安抚:“过两天你那事就过了,大家都知道你就是欠了点,人不坏,没谁会揪着你不放的,不就是吹牛逼吗,多正常啊。”
伊铭张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化为又一声叹:“你个大直男,懂个屁。”
舒雅姐是,这两个人也是。
他不过幼儿园毕业十几年,怎么总得背负这个年纪不该背负的秘密?
偷偷观察过一天,伊铭盘算来盘算去,觉得只有放学的时候,私下找那两人说最合适。
结果这一跟,他就发现自己又天真了——搞对象确实不一样。
那两人你侬我侬走得是真的慢,明明出教室的时间也不算晚,却愣是把旁边乌泱泱一大帮人全熬没了,街道上空荡荡的,让伊铭一米八的大小伙跟踪难度直线上升。
临到分岔路口,周什一坚持要再确认一眼谢初鸿的胳膊:“你要是留了疤,我妈肯定念死我。”
“你隔一个小时看一次,怎么还没看够。”谢初鸿撩起袖子,伤口周围微微泛红的边缘几乎消散退尽,“过两天痂就掉了。”
“那你回家注意,不要沾水。”
“但我得洗头洗澡啊。”
周什一顿了一